玄幻奇幻
池夏急得眼眶都紅了,一頭的冷汗。
港口附近的漁民看她著急,也好心勸道:“他們剛裝了貨開走,可能要過幾個月才來了。”
池夏攥緊了手,咬牙道:“什么時候走的?”
“跟夫人您前后腳,剛走呢。”
池夏順著那人的指點,甚至能看到海上遠處不到巴掌大的船,忍不住爆了一句國罵,焦急地往大營方向,總算也遙遙看到了“昭陽號”的蹤影。
“昭陽號”到港口還沒停穩,池夏連侍衛都沒帶,直接跳上了船:“走,趕緊追上前面那個英國船。”
帶著“昭陽號”來的是施世鏢,富察金保和年羹堯居然也跟了來,還帶了劉槳生和其他幾個她見過的都統。
池夏沒空寒暄,指了個大概的方向讓他們追,直接抄起千里眼找剛才的英國船。
只是晚上海上能見度本來就低,又隔了這么久,任她看得再仔細,也沒能找到。
施世鏢有點擔心:“娘娘,再往前就進入深海了,咱們只來了一條戰艦,一旦遇到個風浪旋渦之類的,恐怕有危險。”
“追!”池夏毫不猶豫:“我們的船比他們的船速度快很多,只要方向不錯,肯定能追上。”
她咬牙道:“如果再開半個時辰還看不到他們的船,我們就返航。”
那她恐怕就要讓雍正召見英國還在國內的所有商人使臣,向他們施壓,找回鄭元寧了。
但如果真到這一步,不知鄭元寧要受過多少折磨,等他再從異國他鄉回來,還能是那個熱血的天才少年嗎?
池夏無意識地掐住了自己手心,痛覺讓她既清醒又難受。
掌舵的是在這艘戰艦待得時間最長的舵手,他也緊張得一手全是汗,躲開了一個深海暗流旋渦后,有點找不到方向了。
施世鏢忽然一拍大腿:“我好像看到了。”
他把千里眼塞給富察金保,親自去調整了方向。
富察金保也看到了,眼看拳頭大小的船在眼前越變越大,總算松了口氣:“娘娘,是這艘船吧?等再靠近一點,我叫人喊話。”
他們說話間,昭陽號已經趕上了英國的商船。
池夏耐著性子,聽甲板上的將士們喊了好幾輪“停船”。
英國商船上明顯有人聽到了,甲板上來來回回地出現了好幾個看著像是頭領的人,偏偏就是不停船,還有人指著這邊哈哈大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池夏眼里戾氣漸盛:“緩下速度,拉開距離,用下層小火炮把他們的明輪打了。”
施世鏢有點猶豫:“娘娘,萬一小鄭公子并不在船上,咱們無故先動手……”
池夏冷笑:“施大人說得在理,但我不愛講理,我想起來一句話,叫“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出任何問題,我負全責。給我打!”
她話音未落,有一門火炮就搶了先,直接轟了出去。
年羹堯甩了甩手,準備開第二炮:“打就打了,跟他們廢什么話。
池夏:……
頭一回覺得年大將軍倨傲的樣子這么帥氣!
施世鏢和富察金寶索性也親自去校準了炮臺。
一陣齊射后,前面商船晃晃悠悠地在海面上打轉。
池夏冷笑:“來,現在再靠過去喊話,看他們能不能聽懂了。”
其實也不必他們喊話了,那邊船上的人急得跳腳,幾個女子都嚇哭了,邊哭便喊“godhelpme”,方才領頭那幾個人扯著嗓子喊“不要打!”
池夏自己上了甲板:“原來你們聽得懂中國話啊?”
這艘商船的輪子被打爆了,船身也有幾處被火炮波及。而這里是深海,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除了她的“昭陽號”,這艘船再沒有別的生機。
領頭的人趕緊行了個不倫不類的揖禮,點頭如啄米:“夫人,救救命。”
看來這中文也不太好。
池夏干脆切換了英語,讓他把他們帶走的少年交出來,就饒了他們性命。
對面一聽她居然是一口流利的英語,各個又愣又高興,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陣。
池夏衡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吩咐人放下了小艇。
不一會兒功夫,那邊先讓幾個女人帶著鄭元寧上了小艇。
池夏心下一松,面上卻不顯,讓富察金保把人拉起來檢查了一番,確實只是被打暈了,才同意將對面的人全部接上船。
施世鏢謹慎,上船前挨個搜了身,上船后也是把他們挨個綁了,丟在甲板上吹風,并不許他們進船艙,這才吩咐全速返航。
年羹堯見鄭元寧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氣得狠了,咬牙切齒:“這起子紅毛鬼真不是好東西,還救他們干嘛,直接扔海里,把那船一炮炸沉,毀尸滅跡。”
反正在這茫茫大海上多的是海盜和意外,也沒人知道是誰干的。
池夏愣了一下,一瞬間居然對他的提議有點心動。
只是想了想后續的計劃,還是按捺下了:“留著吧,還有點用。展示一下大國風度,重點是讓他們去宣傳一下咱們的戰艦有多厲害。”
畢竟對外貿易還是要發展的,有銀子不賺那是傻瓜。
鄭元寧被年羹堯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下,逐漸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池夏湊在他面前的臉。
心臟劇烈跳了幾下,他才能緩過神:“我在哪?”
“昭陽號上”,池夏笑笑:“看來你跟昭陽號很有緣,你為它改裝了螺旋槳提了速,它便用速度救了你一命。”
鄭元寧反應過來,忽然開始摳喉嚨,劇烈地吐起來。
池夏一愣:“你干嘛?”
“他們給我塞了大煙。”
鄭元寧吐得天昏地暗,眼淚一陣一陣地涌出來。不知是害怕還是生理性淚水。
池夏看他一停下來又要給自己催吐,趕緊攔住了:“別吐了,該吐出來的早吐出來了。回去讓太醫給你看看。”
鄭元寧發狠地一把推開她:“不要你管。滾開!”
池夏緊緊皺眉。
他們都知道,鄭元寧對這個“大煙”厭惡至極,但其實不難想象,他對這東西也恐懼至極。
畢竟他父親,曾經那么愛妻子愛家人,是家里曾經的支柱,就被這東西弄得不人不鬼了。
年羹堯按住他:“發什么瘋,又不是鶴頂紅,吃一次死不了人的。”
池夏拍了拍他的背:“別怕,除了你自己,沒有什么能毀了你。大煙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