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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怎么都沒有想到,本以為拿到的買賣文書上面的名字,是韓何昌的,那么整件事就會很輕易解決,因為大梁律法,是不允許私自買賣土地,民冊上的土地所屬也都沒有改過來,那么就證明是有人鉆了律法的空子,韓何昌就算是不被關起來,也不能繼續作惡。
誰曾想,中間還有一個叫周來福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周來福做的,韓何昌拿出周來福和百姓之間的簽約,“大人,這上面明確寫著,所有的銀子都是他們和周來福簽訂的合約,是周來福說是給他們高額利錢,他們就把銀子給了周來福,結果周來福賠了,賠的連本錢都沒有了,就成了一筆爛賬。”
韓何昌把東西遞給蘇青,唇角掛著幾分勝利者的笑容,“大人,我也是看到他們可憐,才說給他們一點銀子,土地是他們早就抵押給周來福的罷了,我不過是個轉接人,雖然買賣文書上寫的我的名字,可是這個中間的周來福,是他給我簽的字。”
蘇青看著這些證據,原來韓何昌早就準備好了,這個中間人,只怕也是他臨時想起來的罷了,畢竟和老百姓簽約的人,一直都是村子里的里正,誰也沒有結果那個周來福到底什么樣子。
“大人,他胡說八道。”
門檻外面的人沖進來,大聲道:“大人,雖然我們是為了一點利錢,就把手里的銀子都給了對方,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在操作,一直都是里正在告訴我們,說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讓我們不要錯過,我們當時被催的著急,也沒多想,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簽了字。”
“后來賠了錢,又說是還有賺錢的機會,就是用土地來頂替,只要有土地就給銀子,我們沒有經受住誘惑,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在里正的欺騙下給簽了字,當時說的,就算是土地給了出去,也是我們自己種植,只要給上面的人交一點糧食就行,而且還有利錢可以拿,我們都是種地的,不管怎么給糧食,總是都是要上交,并且還能賺點銀子,也就相信了,誰知道簽了字畫了押之后,就成了我們給人家干活,等到秋季收糧食的時候,只給我們一點而已,而所謂的利錢,全都沒有了。”
“我們根本就是被欺騙了,并且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問題,我們都不知道呀。”
蘇青聽到這些話,都有些生氣,自己簽字畫押,難道都不問清楚嗎?只是看村子里的人都簽了字,就自己跟風,如今一環套著一環,最終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如今說這些有什么用?對方有的買賣文書都合法,除了土地這個不合法,還是周來福出來頂替的,誰知道這個周來福存在不村在?
蘇青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過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韓何昌等的有些不耐煩,“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退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不可能浪費在這里。”
蘇青道;“和你簽字的周來福,人在哪里?”
韓何昌很隨意道;“我不知道,我聽說他好像欠了很多銀子,應該死在外面了吧。”
蘇青冷哼一聲,“好歹也是合作的人,你就這么不關心他的好壞?還是說,你一開始和他談判的時候,就認定他會賠的傾家蕩產?你才能接手。”
韓何昌面不改色,“大人,我名下的生意很多,不是只有這么一個,我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什么人,只要是能讓我賺錢,我就簽字,不犯法吧?”
蘇青道:“當然不犯法,可是不合乎常理。”
韓何昌冷笑一聲,“常理是每個人認知的不同而有所改變,我和大人的認知就不一樣,我認為我這個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大人卻總覺得我包藏禍心。”
蘇青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臺階下,“難道沒有嗎?這個周來福,且不說到底存不存在,就說你一個商人,不調查清楚就敢接下這么一個虧本的買賣,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韓何昌沒有說話,反正一臉的不耐煩,很明顯,如果蘇青在這么糾纏下去,他有可能直接走人。
“大人,死的人已經查出來了。”
趙洪亮從門外進來,對著蘇青道:“大人,仵作說,死者是死于下毒。”
蘇青兩眼放光,“下毒?什麼毒?”
趙洪亮搖頭,“仵作檢驗不出來,不過從死者的胃里發現了一些毒藥的殘渣,所以斷定他是被毒死的。”
蘇青雙手一拍,“去找他的妻子,問問這幾天都吃了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吃的?”
蘇青說到這里,看著韓何昌,很明顯,能下毒殺人的,只有韓何昌一人。
韓何昌眉頭緊蹙,“下毒?不可能。”
他看看門外的人,見有人搖頭,韓何昌更加肯定,“我根本不認識他,大人,不管這個人是怎么死的,都和我沒有關系,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蘇青道;“還是等問問,死者生前和什么人一起吃過飯,你再走不遲。”
話音剛落,侍衛進來道;“回大人,死者的妻子暈了過去,大夫說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蘇醒。”
韓何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大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等了,若是大人有什么吩咐,盡管來我的府里,我靜候大人大駕光臨。”
韓何昌不會繼續等下去,中間人周來福沒有定向,死的人如今無法確定是因何而死,所以蘇青沒有辦法強制把韓何昌留下。
看著他得意的轉身,蘇青死死咬著牙齒,無奈之下,只好道;“大當家既然這么說,那我就讓人送大當家回去,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和大當家有關,有官差跟著大當家,也能起到保護和監督的作用,大當家不會反對吧?”
韓何昌遲疑片刻,道;“自然不會,大人若是不相信草民,盡管來查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大人大可放心。”
韓何昌離開,蘇青咬牙道:“跟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