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洪亮這邊聲音剛落，外面的聲音驟然響起，馬蹄聲，嘈雜聲此起彼伏。此時天空忽然變了臉，烏云壓頂，好像頃刻間大雨就要傾盆。
門外的侍衛跑進來，跪在地上道：“報王爺，門外來了很多人，把院子給包圍了。”
趙洪亮一聽，激動地從椅子上坐起來，“什么，這個韓何昌，這是不要命了，連王爺都不放在眼里。”
蘇青心里咯噔一下，她大腦忽然閃過曾經看過的一個片段，在抗日戰爭時期，我們的人就算是要從這個山頭走過去，都要經過當地的地頭蛇，而且不是詔安就是承諾，和地頭蛇打起來的話，那是在考慮之后，確定地頭蛇必須鏟除之時，才會大部隊沖上去壓境，才能把地頭蛇全部鏟除。
而他們這一行人，在礫陽時間太久了，久到還以為憑借身份就可以暢通無阻。蘇青從椅子上站起來，眉頭緊緊的皺著，這次處理不好，他們的臉面只怕是要丟盡了，“趙大人，那韓何昌到底是何許人？也希望你不要帶著任何情緒，平靜的告訴我們他的身份和背景。”
趙洪亮這次沒有任何隱瞞，“王爺，韓何昌是從肅州來的土匪，他一直都是靠倒賣糧食起家的。這兩年成縣和茶城以及肅州都遭了災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韓何昌就拿出糧食來，說是誰跟著他，他就分給誰糧食。為了活下去，不少死了家人只剩下一個人的百姓就跟著他干了，因為孤身一人，做事不計后果，沒過多久，韓何昌就成了成縣的心腹大患。最重要的是，他的妹妹還是徐正郡王的姨太太，而韓何昌壟斷了從肅州到成縣這邊的路徑，只要從他這里過，就必須掏銀子，他也很仗義，看到窮苦的過來，有時候也不收錢，甚至還給銀子，久而久之，他的名聲在外，還博得了一個秀才的頭銜，附近的官員誰也拿他沒辦法。”
蘇青聽到秀才兩個字，道：“秀才，為什么要叫秀才？他讀書識字？”
趙洪亮搖頭，“不是的，是因為有一次，一個讀書人討伐他，說他不過是個土匪，還搞得好像自己是個大善人，就和那有些讀書人一樣，明明是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還要表現的自己很深情，就叫他秀才。韓何昌很喜歡這兩個字，秀才的名聲叫出來，說明他有文化，許多人不服氣他，經常私底下說他是個大老粗，他本就不高興，如今倒好，有人把秀才這兩個人送給了他，他也不計較這個名號什么意思，就讓大家這么叫他。”
趙洪亮說起這些，倒是沒有任何咳嗽，繼續道：“趙洪亮手底下的人，都是一些窮苦的老百姓，他也很大方，經常給他門口一些米面，甚至有人成婚，他還送上大禮，一來二去，他不僅做大，還做出了名堂，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呀。”
趙洪亮說到這里，也是滿臉愁容，只是他雖然說的激動，可是身體卻在椅子上，沒有任何挪動，好像事情就只是事情，但是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尋常罷了。
蘇青道：“他是從肅州那邊過來的，我聽聞，肅州還有一個土匪，和他是對家？”
趙洪亮上下打量蘇青一番，在眾人中，只有蘇青敢一個人開口詢問，其他人都會看梁景瑞的臉色，不由得趙洪亮對蘇青道；“沒錯，肅州還有一個土匪，叫葉柯偉，沒有人見過葉柯偉是什么樣子，他有些神出鬼沒，不過肅州挨著韶州城，韶州城又是這附近唯一的大縣城，不少商人都喜歡去韶州城做生意。所以葉柯偉霸占了韶州城和肅州的一部分生意，其實我們成縣和茶城沒有多少油水，葉柯偉看不上我們這點生意。”
蘇青道：“葉柯偉和韓何昌之間有什么關系？”
趙洪亮遲疑片刻，還未開口，梁景瑞道；“土匪不除，朝廷的心也不會安穩，這里沒有人手，別的地方總會有，本王還在這里，并且本王這次前來，就是來查三十二郡縣的賬務，朝廷撥下來的款項，到現在都沒有落在老百姓手里，那到底落到了哪里？趙大人，本王在邊關和幽州國面對面的時候，從來不覺得幽州國的將士們，要比土匪難纏。”
言外之意，就是你看清楚了，站隊也要站好。
趙洪亮連忙道；“是，是，王爺說得對，土匪是王爺的心病，也是朝廷的心腹之患。要說那葉柯偉和韓何昌的關系，說起來兩人還是父子關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兩人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而且在肅州的生意上，好像兩人經常有摩擦，因為葉柯偉神龍不見蛇尾，所以微臣知道兩人的關系實在是不多，江湖上的流傳也是十分的雜亂，不敢給王爺隨意瞎說，以免擾了王爺的圣聽。”
此時外面叫囂聲越來越大，袁師爺走后再也沒有回來，梁景瑞眉頭蹙起，“那賬本呢？為何袁師爺到現在都不把賬本拿來？”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就連蘇青都聽到外面好像再說，“誰來了？我看是那不懂規矩的從外面來，還以為這是他的地盤呢。”
“哈哈哈，縮頭烏龜。”
“倒是出來呀，出來呀，躲在里面做什么？”
趙洪亮面色有些蒼白，他再次捂著嘴巴咳嗽起來，胸口劇烈咳嗽，好像真的是難受的不行，“王爺，微臣的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了，不過微臣一定把外面的人都趕走，不讓王爺煩心。”
梁景瑞起身，道：“你跟在本王身后吧。”
蘇青也走了出去，烏云已經壓頂，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抬頭看看，一群大雁往南邊飛去，時不時變成一條直線，反而成了唯一的風景。
走到門口，赫然看到一百多人，把整個院子圍的水泄不通，帶頭的人是個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到他們出來，那人舉刀指著梁景瑞，“是你把我二哥的胳膊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