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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帶著梁景瑞等人走出府門，此時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袁師爺在一側賠笑道；“本來應該是趙大人宴請王爺，只是趙大人的身體實在是不好，所以只能由卑職代替趙大人，中午就在聚賢樓，給王爺和諸位接風洗塵。”
在大梁的規矩，一般都是晚上才會接風，怎么這個袁師爺會在中午就請他們吃飯呢？
蘇青扇著扇子，看著袁師爺道：“這都中午了，怎么街道上這么一點人，開店鋪都沒有幾家。”
街道兩旁的鋪子零零散散的開了幾個，不過雖然開了，可是里面也看不到什么人整理，不過是偶爾看到從店里走出一個小二裝扮的人，原本懶散的樣子，看到他們之后，迅速轉身進去，就連道路上的百姓，雖然穿的衣服還算好，可是卻怎么都不像是莊稼人。
蘇青盯著一個賣小首飾的大媽瞧，她陪著笑彎腰，一臉的慈祥。
袁師爺看著梁景瑞道；“王爺，成縣因為接連受災，老百姓手里都沒有銀子，除了幾個成衣鋪和糧食的店鋪，其他的呀都開不起來，而且城外的百姓輕易也進不來。”
說到這里，袁師爺四周看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靠近梁景瑞身側，低語道；“王爺從官道進入成縣，肯定遇到那半山腰的老虎了，他可是我們這里最大的土匪，不過說起來，他也是可憐人，水災和蝗災，讓他徹底的沒有了家人，為了活下去，落草成寇，就成了土匪，經常是攔截過往的商人和百姓，無惡不作呀。”
梁景瑞哦了一聲，“既然城外的土匪如此猖狂，為何不剿了呢？我記得沒有錯的話，在成縣和肅州之間，有個駐軍在這里，人數最少也有六百人。”
袁師爺嘆一口氣，“王爺說的沒錯，可是連年災難，駐軍都吃不飽穿不暖，而且趙大人也是上報了監察御史，可是這個監察御史經常不在這里，事情一拖再拖，就讓老虎給做大了，聽說那山頭上有一千來號人，駐軍和縣衙的人根本就不是對手，趙大人也是無可奈何。”
袁師爺說到這里，再次嘆氣，不過他一邊說一邊走，到了一個酒樓門口，連忙道：“這就是聚賢樓，是成縣最好的酒樓了，王爺里面請。”
此時從酒樓里跑出來一個小二，殷勤道：“師爺，您來了，快請進快請進。這些人是您帶來的？”
袁師爺道：“貓崽子，你家老板呢，讓他出來，今日中午一定要弄幾個好酒菜才行。”
小二哎了一聲，沖著里面道：“老板，袁師爺來了，幾位客官請上二樓，對，二樓很安靜。”
小二熟練的帶著他們上樓，一樓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客人，不過蘇青打眼看過去，桌子上的菜沒有動幾下，似乎都是坐著罷了。
上到二樓，袁師爺把包間房門打開，梁景瑞攔下，“我看一樓就沒有幾個人，不如就坐在一樓吧。”
袁師爺愣了一下，隨后道：“是，卑職只是想著二樓清凈，王爺想去一樓，那卑職這就安排。”
他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為難，甚至還主動下樓，對著小二不知道說了什么，小二飛快的跑了。
下樓的時候，蘇青對著梁景瑞道：“王爺，這里面透著古怪。”
轉頭看向宋執，“你去附近看看，總覺得一會有事要發生。”
宋執微微點頭，初來乍到，蘇青還是相信宋執的直覺。
坐定之后，袁師爺再次道：“王爺有所不知，那老虎呀真的是殺人不見血，一味地要銀子，老百姓苦，糧食種不了多少，可是歲貢卻不能少，再加上天災人禍，老百姓更加艱難了。”
袁師爺說到這里，滿臉都是悲痛，好像真的擔憂老百姓的生活。
蘇青道：“師爺說這話，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臉。大梁四處風調雨順，若說前兩年不好，那是天災，但是我記得去年，朝廷給成縣附近這幾個撥了足足八十萬兩銀子，怎么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呢？”
袁師爺盯著蘇青，眼睛中透出一股狠厲，他似乎沒有任何隱藏，就那么看著蘇青，“這位公子說的話，好像是卑職胡說。那土匪橫行是真的，成縣百姓生活苦難也是真的。去年的朝廷救災下來，不僅要修之前被水災沖壞了的路，還要給隔壁縣還賬，都是銀子。趙大人現在住的院子，還是之前被抄了家的商人留下來的呢，趙大人一心為民，這些銀子，可沒有落到我們手里。”
蘇青似笑非笑道：“師爺這話說得，好像我懷疑你吞了銀子，看師爺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你是個廉潔的。只是朝廷的銀子撥了下來，一定會有記錄，一會就讓我們看看賬本吧。”
袁師爺神色變了變，沒有誰可以一來就要賬本，一般情況都是隔兩三天才會提起，他確實是沒有料到蘇青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袁師爺，賬本本王要看。”
梁景瑞道：“平日里誰記錄這些？”
袁師爺搓了搓手，“衙門有個文書，他記錄的。我不過是在旁邊協助，說起來那賬本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一會我去找找。”
“賬本都能丟，師爺這份內的事情沒有做好呀。”
蘇青笑道：“這些賬本上面可是要派人下來檢查的，師爺就沒有保管好？”
袁師爺抬頭，眸低劃過一絲狠厲，“公子說的是，賬本最是重要，我怎么可能扔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梁景瑞道：“既然賬本在，就拿給本王看看。”
袁師爺沒有說話，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忽然聽到有人在外面大喊，“媽的，老子在這里這么多年，還沒有人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袁師爺一聽，連忙起身走出去，蘇青跟在身后，見一個滿臉絡腮胡，穿著一身虎皮衣服的男人，手里拿著砍刀，“這是老子的地盤，姓袁的，你這是要做什么？”
袁師爺跺腳道：“你這是做什么？王爺還在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