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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送孫學凜出去后，看著這個老當益壯，絲毫沒有任何疲態的將軍，一時間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只留下沉重和堅決。
孫學凜出宮后，蔣耀武已經在門口等待，見孫學凜出來，疾步上前，“外祖父，您，終于回來了。”
說到此處，蔣耀武雙眼發紅，聲音都有些顫抖，可見他是多么希望這個外祖父可以替他撐腰呀。
孫學凜擺手，示意道：“上馬車。”
孫學凜的兒子孫天凱跟著孫學凜上了馬車，看到蔣耀武后，“大表哥，二表哥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扭頭看向孫學凜，“爹，為什么見太后您不讓我去，非讓我在門口等著，我剛看您和那個福壽公主一起走出來，兩人臉上的表情我都看不懂。”
孫天凱和他爹一樣，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皮膚黝黑，雙手全是老繭，他一直跟著自己的父親在外征戰，很少回礫陽，如今回來，也不改在軍營中的本色，聲音格外大。
孫學凜看著自己的兒子，眉頭緊蹙，“我說過很多次，礫陽不比軍營，不準你這么大聲說話，從現在開始閉嘴，沒有我的允許，不要發聲。”
說完看著蔣耀武，馬車搖搖晃晃的朝著蔣府走去，“你在信上說的我都知道了，整件事你在給我說一遍。”
蔣耀武把成親開始一直到蔣耀斌去世整個過程說了一遍，不過他隱瞞了冷宮的事情，說完便道；“外祖父，弟弟死不瞑目，我甚至連給他報仇的能力都沒有，爹娘去世的早，把弟弟交給我，我沒有把他看好。”
說著，蔣耀武撲通一下跪在馬車上，紅著眼睛道：“請外祖父責罰。”
孫天凱聽到這里，頓時忍不住大吼一聲，“那個賤女人，居然敢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她這是肆無忌憚的挑釁，爹，我們不能這么放過她，不然二表哥就白死了。”
孫學凜一拳砸在軟墊上，怒視孫天凱，“我說的話你當耳旁風嗎？”
孫天凱急忙把頭底下，不敢在說一個字。
孫學凜冷哼一聲，看向蔣耀武，黑著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我剛才和蘇青一同走出來，若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她不會做出這種絕的事情，我也說了，讓你把過程給我說清楚，你只管把你做的事情說出來，不要藏著掖著。”
“更何況，你說的成親，皇上和太后是不會輕易給你弟弟指婚，而且還是把一個公主嫁給沒有官職的人，你當我是傻子嗎？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被你隱瞞了。”
蔣耀武臉色發燙，急忙道：“外祖父息怒，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宋執。”
孫學凜道：“五年前叛敵的兒子，和他有什么關系？”
蔣耀武痛苦道；“外祖父，我爹之所以去世，就是因為五年前函谷關那一戰，讓我爹死在了外面，連個尸體都沒有，我痛恨宋家的每個人，哪怕皇上現在把宋執扶為錦衣衛指揮使，我依然對他充滿怨恨，所以當初，我和宋執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不過是我輸了，這才和六公主成婚。”
蔣耀武沒有繼續隱瞞，“我氣不過，我知道蘇青和宋執的關系，而且整個皇宮都清楚，我為了報復宋執，就讓呂鑫大人提出，把蘇青許配給我弟弟，因為是呂大人開口，皇上和太后不能拒絕，這件事就同意了，誰知道成婚那日，就發生呂小姐和我弟弟的事情，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個做的，可我沒有任何證據。”
孫天凱捂著嘴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把蘇青那個賤女人娶回去，然后她就成了我們手里的獵物，爹，這不就是你現在做的事情嗎？不過馬丹王子可不是二表哥，他不能聽我們的吧。”
孫學凜見孫天凱的聲音壓低，還特意捂著嘴巴，這才緩和了神色，徐徐道：“我的事情，你不需要開口說出來，凱兒，爹一路都在告誡你，礫陽不比別處，隨意扔個石頭，都能砸出七八個關系出來，一定要謹言慎行，看你二表哥，就知道他們的手段是多么的差勁。”
蔣耀武低頭不語，被孫學凜當著面說不行，內心的悲痛讓他憤怒不已。
“起來吧。”
孫學凜道：“成婚的事情過去了，然后呢？我不相信蘇青會無緣無故的找麻煩。”
蔣耀武沒有起來，低頭道；“宋家還有一個人活著，就是冷宮里的欣貴人，她雖然被皇上拋棄，也被遺忘，但是成親的事情發生之后，我氣不過，就找了幾個太監對冷宮里的人下手，沒想到被宋執發現，就把弟弟給那個了。”
孫天凱天真道：“哪個了？”
孫學凜雙眼欲裂，怒道：“原來茶樓里說的都是真的，說的就是斌兒。”
蔣耀武把頭用力碰在地上，“外祖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弟弟，也沒有把事情做好，請外祖父責罰。”
孫學凜沉默片刻，身體靠在軟墊上，黑著臉道：“即便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做的，那又如何？”
蔣耀武抬頭，不置信的看著孫學凜。
“不管是蔣家還是孫家，誰不是在邊關守衛大梁，保護百姓，你爹娘都因為大梁去世，你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難道還不能要一個女人？”
孫學凜咬牙道：“一個沒有背景，卻能讓太后喜歡，一個還是罪臣的兒子，卻把蔣家和孫家玩弄于鼓掌之中，好，很好，我真是開了眼了。”
蔣耀武聽到這里，就知道孫學凜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頓時心情舒暢了不少。
“回府。”
孫學凜轉動手上的扳指，道：“讓我見見斌兒，在看看六公主。”
六公主早已在府門口等候，一家人其樂融融，此刻的蘇青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并不好。
“很多事情未必會按照你的意愿走下去。”
太后緩緩道：“你好好想想，這件事也不用太擔心，人還沒有到，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