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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耀斌死了。
蘇青從太后宮里出來之后，本來想去找宋執，走到半路，就看到蕭元帶著幾個侍衛出宮，蘇青叫住他們之后，蕭元道：“公主，蔣二公子去世了。”
蘇青有些震驚，不過震驚之后，心下了然，只是假裝不知情，“什么？怎么會這樣？什么時候的事情？剛才六公主和駙馬爺才離開皇宮呀。”
蘇青比劃著，指著宮門口道：“我想駙馬爺應該還沒有回到蔣府，消息就告訴他了？”
蕭元點頭，“駙馬爺剛到宮門口，家里的官家已經在等候了，就聽到官家說二公子去世，皇上也知道了這個消息，讓我們出宮探望。”
駙馬的家人去世，皇上其實沒有必要派人專門去，問題就出在，他死的這個時間點不對。
蘇青對著蕭元道：“那你趕緊去，別耽擱時間了，順便替我向駙馬爺問好，讓他節哀。”
蕭元拱手離去，看著這幾個侍衛的背影，蘇青轉身回了昭陽宮。
“母后，我剛出去，聽說蔣二公子去世了。”
蘇青用很尋常的口吻道：“就是不知道蔣二公子是如何去世的？剛才駙馬爺說，他進來的時候，剛把二公子打了一頓板子，是不是打重了？”
太后拿起一碗酥酪，吃了一口放下，用手帕擦擦嘴角，“怎么，你好奇？”
蘇青嘿嘿笑道：“不好奇，有什么好奇的，這個蔣二公子太不是東西了，自從成親到現在，都沒有過幾天安生日子，呂小姐也是可憐，如今倒好，死了丈夫，她可以回到呂家，等過兩年就可以再次待嫁，也是好事。”
太后眸光微變，沒有說話，蘇青也拿起自己那一碗酥酪吃了起來，香甜軟糯，格外好吃。
蘇青吃的開心，便不在提這件事，倒是太后，若有所思。
吃完飯回到房間，等到夜幕降臨，她從后角門出去，宋執果然在無人的巷子里站著。
月色明亮，宮中的燭火在風中搖搖晃晃，燈芯閃爍，把一個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就好像是倒映在水中一般，給人一種朦朧的錯覺。
蘇青走過去，拍了拍宋執的肩膀，“回來了。”
宋執回頭，看到蘇青后，露出一抹寵溺的笑意，點頭道；“嗯，冷不冷？”
蘇青搖頭，“四月的天氣，還好。”
宋執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披在蘇青身上，給她親手系上長帶，“即便不冷，也要穿多一點，夜深露重，要得風寒的。”
宋執手指修長，飛快的在蘇青身前打著長帶，系好之后，還把長帶梳理平整，整個動作做的行云流水，反而多了幾分致命吸引。
蘇青把眸光移開，唇角不自覺上揚，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張臉吸引了她，后來種種，才覺得宋執有男兒當自強的氣勢，兩人才走到今天。
“是我做的。”
宋執垂下胳膊，目光平靜的看著蘇青，“我知道你想問我，就是我做的。”
蘇青沒有任何震驚，笑道：“我知道。”
宋執看著她，一只手輕輕握起來，“難道你不認為我做的過了？”
蘇青笑道：“有什么過的？我倒是覺得讓他多活了這么久，是他的福氣，欣姨身上的傷痕，有的一輩子都消不掉，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而且我們這是正當行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歷來如此，說起來，你是怎么做的？”
蘇青停頓片刻，道：“我猜測你是去請吳大人的時候，應該是拐了個彎吧。”
宋執笑了起來，伸手把蘇青耳邊碎發撥弄到耳后，點頭道：“知我者，青兒也。”
他抬頭看看天空，對著月亮道：“我讓吳大人撒了謊，又去了一趟蔣府，蔣耀斌趴在床上熟睡，不過是一瞬間就解決了事情，速度很快，他沒有經歷什么痛苦，這是我對他的仁慈。”
蘇青瞧著宋執那帶著怒火的容顏，但是又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蘇青低語，“欣姨身上的傷，是他必須死的證明，蔣耀武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處細節，孫將軍只怕要加快速度回來了。”
宋執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宋執道：“孫學凜在軍營稱王稱霸，我早就打探到了他的一切行為，只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就可以讓他徹底下馬，孫學凜不足為懼，倒是有一個人，會不會去調查，我無法確定。”
蘇青道：“誰？呂家嗎？”
宋執看著蘇青，點頭道：“對，蔣耀斌好歹是呂家的女婿，只怕這件事他們不會輕易放棄。”
“我們這么做，對呂家來說百益而無一害，若是呂家這個時候抓著不放，只能說，他們腦子進水了。”
蘇青聳聳肩，扯著嘴角道；“不過剛才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后，太后只怕是把目光都盯到了呂家身上，哦，我明白了，大家都會這么想的。”
難怪剛才太后臉色不對，不僅僅太后這么想，只怕蔣耀斌的死，還會牽扯呂家，那么呂家要自證清白，就必須抓著這件事不松手。
蘇青眉頭蹙起，雙手合拍，“這下有些麻煩。”
殺人的過程可以不留下痕跡，但是這背后的細節，他們沒有想清楚。
宋執把蘇青的肩膀摟著，笑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不要擔心。”
蘇青抬頭，“呂家只有呂子志一人對官位和名聲格外看中，我看呂鑫呂大人真的是一心都在翰林院，所以皇上對呂大人也格外敬重，我會找機會和呂大人聊一聊。”
宋執嗯了一聲，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白天的喧鬧換來此時的平靜。
過了好一會，蘇青道：“今天蔣耀武和六公主找過來，估計吳大人那邊，你需要打點一下。”
宋執道：“放心，吳大人沒有妻子，你知道嗎？”
蘇青愣了片刻，“什么？”
宋執道：“吳大人娶了六房夫人，全都死于非命，明間傳聞，說是吳大人克妻。”
蘇青聽到這里笑了起來，“克妻，只怕是吳大人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