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緊張是假的。
阿秀捏緊帕子的手,已經出了層薄汗。
盡管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最起碼要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可在下了馬車,皇后娘娘見到她的時候還是感慨了一句:“這些時日讓你受苦了,臉色都變得這么差。”
她不敢透露出任何差異,只是微微低著頭柔聲道:“母后多慮了,只是前往變成以后胭脂水粉帶的少,臉色看起來才有些差。”
皇后笑笑,拍著她的手道:“你還只是一個小女娃,就算不吃胭脂水粉那臉也應該粉粉嫩嫩,行了,母后知道你辛苦了,就讓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好好聊聊,母后帶你回家。”
她說完輕輕的抓著阿秀的手,阿秀在被她抓住的時候,心中也是微微一驚。
忍不住抬起頭來,看面前的皇后娘娘。
或許她一開始都弄錯了,皇后娘娘之所以派人打聽她宮中的事情,并不是為了監視她,而是真的關心她們。
不等他多做思索,鈴鐺已經率先撲了過來:“姐姐,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在宮中日思夜想,每每都盼著你回來呢。”
“姐姐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甭提我有多無聊了。”
鈴鐺像是沒事的人似的,仿佛她們還是曾經親密無間的摯友,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將太子都置于腦后。
這副活潑可愛的模樣,連皇后都被她夸逗的哈哈大笑。
只有阿秀知道鈴鐺私底下究竟有多么妒忌她,她已經不再是昔日單純無邪的小姑娘了,而她也一樣。
兩個人一路寒暄著,她也像曾經那樣,不徐不慢的講話。
等到了宮中,皇后娘娘已經派人送來了茶點,甚至一些飲品。
除此之外還讓她身邊的貼身宮女迎春給她按摩推拿。
她趴在軟榻上,閉著眼睛享受,聽著皇后娘娘在她耳邊叨叨絮絮。
“也就是你,我舍得使喚迎春,她跟了我這么多年,學了按摩,那技術可是一流的好。怎么樣?是不是很舒服?”
她的確很舒服。
迎春的手法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她被按得渾身都舒爽極了,迷迷糊糊的哼哈了一聲,不多會兒就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就看到皇后在一旁點著熏香。
淡淡的香味充滿了整個房間,讓她的睡眠也變得極其平穩。
看到她就這么睡著,阿秀也有些緊張,忙坐起來,沖著皇后福身:“母后,阿秀實在是失禮了。”
“不礙事,這一路乘坐馬車行駛了差不多10天時間,別說是你,就算是我,這么折騰一身骨頭也會散架。”
“這會兒按按,覺得怎么樣了?”
輕輕活動著胳膊和腿,然后道:“的確舒服極了,也沒有什么異常。”
說到這里,她又撲通一聲跪下:“皇后娘娘,阿秀有個不情之請,求皇后娘娘成全。”
話音剛落,面前的皇后臉色也跟著微微一變。
但她并沒有著急答應她,反而將她扶起來道:“你這孩子,動不動就跪下。先跟我說說,究竟是什么事,若是我辦不到或者是為難的事,我也不一定答應你。”
不得不承認,面前的皇后跟她想象的不一樣,的確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
阿秀這才慢慢道:“兒媳這些時日跟太子殿下在一起,比以往更加了解太子殿下,他真的是個大英雄,平時會抽出時間讀書習字,處理軍中事務,還要與賀將軍一起商量軍情,當然了,必要的時候還要外出迎戰。”
“所以兒媳便在想,迎春姑娘的手法這么嫻熟,若是能教了兒媳這等奇特手法,往后墊下身子若是乏了累了,兒媳也好幫太子殿下捏捏。”
聽到這話,皇后爽朗的笑了。
“我還當是什么事,原來是這個。”
皇后說完又看向她身邊的迎春問:“迎春,你覺得如何?有沒有空教我這個虛心求教的兒媳婦?”
迎春先是一陣受寵若驚的模樣,隨后又道:“皇后娘娘說笑了,只要太子妃愿意,奴婢求之不得。”
皇后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這件事便定下了,至于什么時候教授,你們自己安排吧。”
阿秀微微一笑,再次謝過面前的皇后。
鈴鐺之前還在宮中嘰嘰喳喳的,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哪里,她猜測一定是去找太子殿下。
眼看太陽即將下山,她便站起來沖著皇后道:“母后,而其從卞城回來,尚未沐浴更衣,今日又有晚宴,兒媳就先下去準備了。”
皇后點了點頭道:“去吧,早些做準備也好。”
阿秀從皇后的寢宮離開之后,果然覺得渾身輕盈不少。
不得不承認皇后身邊的宮女按摩技術真的是一流。
一路上小丫鬟都在拍馬屁:“小姐,皇后娘娘讓身邊的貼身宮女給您按摩,這已經是前所未見的頂級賞賜了,恐怕是連良娣都沒有過的待遇,您此番去卞城陪太子殿下,可謂是明智之舉。”
“先不要猖狂得意,誰笑到最后還不一定。我們還是先去沐浴更衣吧。”
其實她不想去想鈴鐺在干什么,所以拼了命,不想把他們兩個聯系到一起。
回去之后,便讓人準備了水沐浴,躺在暖乎乎的水池子里,也同樣舒暢的很。
正當她閉著眼睛小憩的時候,就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聲音極小,她還以為是身邊的宮女,便將一只手懶洋洋的搭在了邊緣,沖著對方道:“給我這只胳膊搓一搓吧,去卞城這么久,好好洗個澡都沒有,恐怕都要臟死,臭死了。”
那人沒說話,而是緩緩蹲下,接著大手抓住了她的手,撩起一捧水,輕輕為她搓澡。
那粗糲的感覺讓她一驚,回頭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斐瑾辭。
她的臉上立馬飛起一抹紅,羞澀的開口詢問:“殿下,怎么是你?”
“我來這里看看,卻聽說你正沐浴呢。”
他說完,輕輕的捏著她的胳膊,看著剛剛被他搓過的地方道:“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不對,都怪我掌心的肉太粗糙,把你都搓疼了吧?”
她垂眸,果然胳膊上已經紅了一片。
“不礙事,殿下,臣妾正在沐浴,要不殿下等臣妾洗完再過去找殿下?”
“不必了。”
斐瑾辭看著面前面帶羞澀的阿秀,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現在看好了,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