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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當中的除夕。
只是這一年，斐承晟不在這里。
她一大早就聽郭大娘說，斐承晟已經成功入住皇宮，登基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八。
她由衷地為他感到歡喜。
畢竟從他登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宣布他徹底脫離了書中講的大反派結局。
郭大娘又沖著她道：“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相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會派人接您回去的。”
郭大娘這番跪拜，實在是讓她消受不起，她忙站起來將郭大娘扶起。
“郭大娘，你這又是做什么？他登基那是他的事，再說了，日子定的是正月初八，他現在還不是皇帝。你現在就跪拜我，萬一被旁人瞧見了，唯恐會說閑話。”
郭大娘笑笑道：“整個卞城百姓都視你為再造父母，再說了，攝政王殿下也是先皇的子嗣，就算是繼位也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
是啊，大勢所趨，民心所向。
簡短的八個字就可以改朝換代，但是這一切也只能怪之前的皇帝不知足。
二妮早就在門口聽了許久，聽她這么說，立馬噠噠跑了進來：“阿娘阿娘，爹爹成了皇上，那我以后不就成公主了嗎？”
郭大娘笑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然后用沖她福福身子：“是的公主殿下。您和太太就在此等候，皇上必定會派人前來恭迎你們。”
同樣歡喜的，還有秦家其他父兄姐弟。
秦知意只記得，從除夕這天起，秦家莊的一些旁系，全都陸陸續續過來祝賀。
嘴上說的全都是贊美的詞，當然還有不少隱晦地舉薦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跡，但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所以在幾個叔伯提起的時候，她也只是笑笑道：“叔叔伯伯現在這么說未免時候太早，就算阿晟日后做了皇帝，朝堂上的事也是他做主。”
“叔叔伯伯的心思我也能理解，朝廷現在正是缺席人才的時候，叔叔伯父回家以后，理應多多督促弟弟以及侄子，好讓他們多念些書，將來參加科舉考試，成為可用之才。”
她一句話就回絕了所有可以走后門的可能。
阿奶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心生擔憂。
拉著她的手道：“阿意，奶奶知道你為難，你幾個叔伯來這一趟，恐怕就是給自己的兒子們求個官的，你這樣說的確妥當，就怕被他們記恨在心。”
聽了這話秦知意也板起一張臉，義正言辭道：“幫他們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如果人人都依靠裙帶關系往上爬，那這個王朝離毀滅也不遠了。”
說完這話，她又沖著阿奶道：“阿奶，你莫要擔憂此事，叔伯他們雖然有些倔強，但是我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想必也能夠聽明白。”
阿奶聽了她的解釋，也算是把心放進肚子里。
只是當她出門的時候，又有一封信送了過來。
是斐承晟寫來的，拆開信件，看完里面的內容，他整個人往后踉蹌一步。
迎春被嚇了一跳，忙開口道：“太太，您沒事吧？”
她擺擺手，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用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迎春的視線落在紙張上，待看到那行字，整個人也紅了眼圈。
“太太，阿福哥哥怎么會……”
“為什么會這樣？阿福哥哥明明是幾個哥哥里面武藝最高強的，怎么會戰死沙場？”
迎春說到最后，完全哽咽得不成聲調。
我也難受，自從收了阿福他們，她完全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
阿福是幾個人當中年紀最長、最穩重也最刻苦的一個孩子。
斐承晟在信中跟她說了對不起，也知道她是十分看重這幾個孩子。
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看了一眼信上落款的時間，竟然是去年十一月份的信。
她遠在卞城，消息不靈通，沒想到連阿福的事也推遲這么久才知道。
主仆二人哭了一場，連帶兩個小家伙聽到阿福戰死沙場的消息，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除夕這天晚上，是要祭拜死去親人的。
秦知意在外面畫了個圈，拿著紙錢，除了祭拜阿爺他們之外，還順便祭拜了阿福。
這天夜里，整個卞城百姓都在歡度除夕，除了除舊迎新的意思，她還聽說百姓們都在為新帝登基而歡呼。
大年初一這天，一個長長的隊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城門口。
等軍隊抵達大門，秦知意才得知消息。
微瘦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正是賀常鉉，賀常鉉見到她，立馬從馬背上跳下，沖著她跪下道：“屬下奉命迎娘娘回宮。”
她雖然早已經猜到斐承晟會讓賀常鉉來迎接她，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么早。
反應過來之后，她快速將賀常鉉扶起：“快快起來，京中一切可好？”
賀常鉉點點頭，秦知意看著站在暴風雪里的一眾士兵，便讓他們回帳篷休息，還令人準備了炭火熱奶茶，以便他們能恢復自己的體力。
而賀常鉉則被她帶進了屋子。
一進去，秦知意便著急地詢問：“皇帝呢？你家主子進了皇宮之后，皇帝是怎么處置的？”
賀常鉉道：“主子進去以后，皇帝已經投降了，因此廢了他的帝位，暫且將他關在承乾宮。”
承乾宮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但也能聽得出來，皇帝就算是被廢除帝位，也被斐承晟以王爺的身份供養著。
“原來他還活著。”
她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賀常鉉雖然有些疑慮，但喜悅到底沖淡了一切，他繼續道：“主子這幾日一直在忙碌，根本抽不開身，所以特意派我來接你們回去。”
“主子還說了，一定要給娘娘打造最好的宮殿，讓全天下的女人都羨慕娘娘。”
這句話說得讓她很是動容。
她從來都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原先想著也不過是種種地，養養孩子，誰知一路走來，還是步了其他人的后塵。
“你家主子可有說什么時候出發？”
賀常鉉很是心急，趕忙回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但是娘娘要是要準備東西，明日一大早出發也未嘗不可。”
“娘娘您看，是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