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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燈火通明。
趁此機會秦知意也好好地逛一逛這佳節。
二哥二嫂平時做豆腐忙碌,如今也得了空閑一起湊熱鬧。
原本浩浩蕩蕩出來的一群人,先走了幾個,人潮蜂擁而來,很快連帶他們幾個也沖散了。
斐承晟個頭生得高大,一直緊緊地攥著秦知意的手,另一只手避著人群,用他的手為她們撐開一條路。
弘兒這小家伙似乎也不睡了,被銀兒抱著,嘴里咿咿呀呀個不停,一雙眼睛更是骨碌碌轉,四處查看,好像要將周圍新鮮事一次性看夠。
他們猜得沒錯,蘇娉婷就躲在附近。
只不過她沒在岸上,而是藏在船家的船艙里,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兩個人。
看著那兩個人如膠似漆,她的心中就越是憤恨。
如果斐承晟早早娶了她,她也不至于被送去和親。
有他在身邊,誰還敢動她一根汗毛。
她被送去和親這些日子,生不如死。
說得好聽是和親,說得不好聽,其實不過是做人家的小妾。
可汗已經有正妻,且是個極其潑辣的。
至于可汗,身為游牧民族,身形高大,十分粗魯,又因為很久才沐浴一次,加之喜歡吃羊肉,身上體味極重,可以說她在那里的每個日夜都是煎熬。
想到這些,她就越發憤怒。
她是尊貴的郡主,甚至可以是公主,還可以是將來的女皇。
偏偏因為這么一個婦人,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這邊秦知意跟斐承晟也慢慢挪到了橋上,不少人在河邊放燈,以至于橋上的人能少一些。
可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她知道是誰,可是看向四周,卻并沒有找到那個身影。
“四娘,照顧好太太,我去去就來。”
原本護在她身邊的斐承晟突然說了這句話,秦知意就知道,興許是找到人了。
于是將眼神看向他,他也只是沖她點點頭,然后縱身一躍,飛向河中心的位置。
秦知意攥緊了手,看向那個方向只見斐承晟落在船上,身影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這邊斐承晟上了船,那披著斗篷畏縮的身影立馬往船艙里鉆。
斐承晟擰眉,冷聲呵斥了一句:“船就這么大,你還能往哪逃?”
那準備鉆進去的身影微微一滯,很快又直起腰身,將蓋住了頭的斗篷慢慢卸下來,回頭映入他眼簾的,赫然是蘇娉婷那張臉。
“果然是你,就是你接近我女兒,愚蠢到想給她藥,讓她害我娘子。”
蘇聘婷也不害怕,只是淺淺一笑道:“我還當鄉下長大的小丫頭好騙,沒想到竟然耍了我。不過能讓你到這種地方找我,她也算功不可沒了。”
“找死。”
斐承晟已經伸手去捏腰間的寶劍了。
“晟哥哥,我只是喜歡你,有什么錯?”
蘇聘婷用帶著哽咽的嗓音質問:“若不是她,你會選我的對不對?我知道我以前刁蠻跋扈,可那也是因為你對我愛理不理的,你哪怕多給我一個眼神,我也不至于如此。”
“念在相識一場,你最好給我滾的遠一點,剛才的話我也可以當做沒有聽到……”
“晟哥哥……”
蘇婷婷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朝著斐承晟撲去,斐承晟見勢不妙直接抽出寶劍,蘇娉婷撲來的時候,脖子差點碰到劍身了。
“私自逃婚是死罪,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我把你送到衙門,暫且讓縣令大人收留你,同時讓縣令大人上奏朝廷,到時候皇上會派人帶著禮物送你回去。”
蘇娉婷咬著唇,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他:“那第二呢?”
“死。”
斐承晟說的斬釘截鐵:“你私自逃離,就已經是死罪。”
“哈哈……”
蘇娉婷看著他,絕望地笑了。
“要是我都不選呢?晟哥哥,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留我在身邊,哪怕做個同房丫鬟我也愿意。”
斐承晟聽了之后,手中的寶劍已經逼近她幾分,蘇聘婷揚著脖子,健身已經將他的脖子擦出血痕。
“你是攝政王,你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原先你不清楚,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
斐承晟擰著眉頭問:“知道什么?”
“知道皇帝只是把你當成一條狗啊,一條放出去就能咬人的惡犬,現在大局已定,你覺得他能留你到幾時?”
蘇聘婷依舊不怕,她打算豁出去了。
她原先以為斐承晟只是個木訥的殺人機器,可后來漸漸發現,他是這個世界最溫柔最有擔當的男人。
她都不嫌棄他的出身,他竟然屢次拒絕自己!
“皇上永遠是皇上,他是君我是臣,不管他留我到幾時,都與你無關。”
他當然了解這些情況,只是在事情的準備好之前,絕對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愚昧,他會殺了你,當今皇帝不近人情,不念及一母同胞,怎么可以留下你這個禍根?
若是你現在殺進皇宮,我可以給你命令,讓太后配合你里應外合,到時候擁你做皇……”
話還沒說完,斐承晟已經直接拿起劍身,狠狠的擊在她的后頸處。
蘇聘婷直到暈倒都沒有料到會有這么一出。
她直接倒在船上,斐承晟撿起旁邊的竹竿,將船靠岸。
阿壽也在這時候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姥爺。”
“送她去衙門,就說她是當今蘇娉婷郡主,讓縣令大人速速稟報朝廷,由皇上定奪。”
阿壽看著倒在那里的女人也是一驚,最后立馬道是,跟阿喜一起扶著蘇娉婷離開了。
秦知意跟四娘以及銀兒也匆匆趕到了斐承晟身邊,出生詢問:“怎么樣了?”
斐承晟道:“人找到了,讓阿壽和阿喜送到衙門,到時候她是去是留,由皇上定奪。”
秦知意肘思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慮:“那會不會打仗?”
斐承晟看著她,知道她的心思,而后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我也不知道,或許不會吧,人已經找到再送回去,以皇帝現在的想法來看,這兩年正需要休養生息,即便是打仗,也不會在今年。”
其實她還是忐忑。
蕭沐雨給她的小冊子上面寫著,旱災、戰爭,百姓流離失所,萬里平原連草根樹皮都被吃光了,落到最后易子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