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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娘最后出來的時候,神色帶著惆悵,看見她,秦知意迎了上去。
“事情解決了嗎?”
麗娘點點頭,手里的柴火棍也掉在地上,那副樣子倒像是無所牽掛了。
“可是解決完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往后該怎么辦。這雜貨鋪、這云陽縣,我怕是待不下去了。”
秦知意知道清白對于現在的女人到底有多重要,剛剛那姓徐的被她打得暢快,她也和離了,可是姓徐的在外面鬧了這一通,再加上秦婆子先前也有鬧過,本就指指點點的人,現在更多了。
要是再留在這里開雜貨鋪,流言蜚語是小,怕就怕登徒浪子也上門滋事。
“雜貨鋪你要盤出去?”
麗娘頓了頓,隨后才點點頭。
先前她守著這雜貨鋪,其實還是有那么一絲絲期盼,是盼著秦平安有一天能回來,真正的能大徹大悟,跟她一起過日子。
現如今,她又跳了一回火坑,不管秦平安有沒有大徹大悟,她反而看明白了。
“把鋪子盤出去,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能做些什么。”
秦知意跟著點頭:“盤出去也好換個環境,興許能有改善。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開一家豆腐鋪嗎?”
麗娘看著她,神情有些許為難:“可是我沒錢跟你合伙。”
秦知意笑著道:“沒錢合伙那就去我哥那里當個打下手的,豆腐不難做,其他樣式也不難,你去學個十天半個月,自然能悟到。”
說到這里她又頓了頓:“不過這學費你得出,若是你想打著云陽縣這個豆腐鋪的名號出去闖蕩,還得出兩成加盟費。”
加盟費這個規矩,她必須得定下。
麗娘思索了一下,然后點頭:“成。”
她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猶豫,秦知意說開豆腐鋪,豆腐鋪生意紅火,秦知意說在臨城開酒樓,臨城的酒樓也一樣人盡皆知。
她相信她,哪怕是出兩成加盟費。
“那我今日就與哥哥說,至于你開豆腐鋪,若是實在沒地方去,可以到臨城,凌晨我認識何公子,或許他可以照顧你一些。”
聽了這話,麗娘更為感激,當即沖著她福身:“多謝。”
她是中午忙完了才去大哥那里說這事的,大哥大嫂一聽是她要幫忙,而且對方也給學徒費當場答應下來。
要了二兩銀子,麗娘的事就算是解決了。
都說懷孕會孕吐,秦知意也就難受了幾天,自那之后除了愛吃一些酸的,倒也沒有其他感覺了。
淺淺的算了一下這些日子花的銀子,竟然支出了足足有一千多兩銀子。
上百號人幾十個家庭,除了棉被和吃穿用度,還有的需要治病。
秦知意全都記下來,倒不是因為心疼,而是每一筆開支她都必須記得清楚。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山林打獵,足足去了七日才回來。
回來那天,秦知意坐著馬車也去了城外。
看到扛野豬的扛野豬,抱狍子的抱著狍子,除了野兔野雞之外,連鹿也獵了好幾頭。
這場面比起當年全村人出動去打獵的時候,不知道壯觀多少倍。
眾人見了她,齊齊呼太太,秦知意點頭應聲,果然這些當過兵的人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只要出手就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
夜里有時一場屬于他們的盛宴,篝火燒得又大又旺,各種烤肉架在火堆上,人人臉上都掛著喜悅。
斐承晟盤坐在篝火旁,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他始終緊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她知道這男人有心事,便將手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出去這幾日,是否太乏了?”
“沒有。”
斐承晟反手扣住她的手,輕輕握住,隨后另一只大手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
“我查到皇上正派人監視我。”
秦知意低低應聲,之前斐承晟有告訴過她,這次又強調一遍,肯定事情有變。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倒也沒什么事,只是覺得那皇帝最近太過分。”
說到這里,他輕笑了一下:“問題不大,我們在這里安居樂業,耕田織布,礙不著他。”
秦知意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但她并沒有詢問。
可接下來的幾天,斐承晟便開始早出晚歸。
連帶最后,賀常鉉也跟著一起,早出晚歸。
她隱隱有些不安,但等到斐承晟回來以后,卻像是一副沒事的人似的,就夜里摟著她入睡,輕微的鼾聲告訴她,這個男人白天很累。
麗娘在臨城的豆腐鋪順利開張,做出來的豆腐專門供給臨城的誠意酒樓。
這日,斐承晟到后半夜才摸著回到房間,悄悄躺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經醒來了。
察覺到她醒來,男人的大手將她摟進懷里,然后輕聲道:“皇帝前段時間又找我,要我幫他暗中訓練死士。”
秦知意挑挑眉,原來這男人最近早出晚歸,就是忙這事。
“所以你最近都是在忙這事?”
斐承晟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也不全是,最近這段時間是在操練那些帶回來的人,根據他們身體特長進行訓練。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若是有變故,他們還能保護你們。”
原來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她雖然猜到了,卻還是有些感動。
“所以這邊處理完你就要去京城一趟?”
“嗯。”
斐承晟不可否認。
秦知意又問:“要去多久?”
“盡快吧。”
說到這里,斐承晟的大手又覆在她的小腹上:“第一次當爹,我沒能留在你身邊,這一次怎么能夠缺席?我一定會速去速回。”
“好。”
她以為離別還有幾天,哪曾想次日一覺睡醒,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還是郭大娘告訴她,斐承晟怕她難過,偷摸著出發了,留了兩個小的在這里看家護院,而他則帶著賀常鉉一起前往京城。
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塊,大手覆在已經有些微微隆起小腹上,自言自語道:“他會在你出來的時候回來的吧。”
斐承晟離開云陽縣的第三日,四娘告訴她,酒樓附近有個叫花子,最近總是鬼鬼祟祟躲在不遠處偷看。
她尋著四娘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一個叫花子打扮模樣的人,鬼鬼祟祟躲在那里。
她只當是一般的乞丐,讓四娘端了剩菜剩飯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