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說的的確一點都不假，可牙婆開口就問她要二十兩，的確有些太過。
正當她想說太貴的時候，那兩個姑娘已經開口了。
“當初我們被賣到你這里才換了五兩銀子，知道為什么嗎？”
牙婆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又舉起了手里的棍子，狠狠抽了其中一個一棍子：“我們在這里說話，你們倆插什么嘴？是不是覺得皮癢癢了？”
那被打的姑娘毫無畏懼，繼續大放厥詞：“之所以被賣了這么便宜的價格，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染了病，不管是誰買了我們回去做通房，都得回來找你算賬。”
兩個丫鬟說完，齊齊把袖子撩了起來。
只見她們潔白的胳膊上滿是紅點。
“你、你們兩個小賤蹄子！”
牙婆的臉色更是白了一大截，忍不住往后退幾步，其余人在看到也都嚇得四散開來。
牙婆比誰都清楚，如果買了身子不干凈且染了病的，那就是砸在手里了。
秦知意也在這時候靜靜的看著，那牙婆知道秦知意也聽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好你們這兩個賤蹄子，瞞我瞞的太慘！”
最后只有陪笑著道：“太太您看這兩個……其實花點錢給她們治一治，還是能用的。您剛也聽到了，我是花了五兩銀子買下的，這錢我就不賺了，我倆賣給你，你看怎么樣？”
“兩個人，五兩。”
她淡淡地說完這幾個字，牙婆也是一驚。
最后只能咬牙道：“五兩就五兩。”
買下了這兩個丫鬟，她又買了剛剛看中的兩個，賀常鉉還替她挑了四個能干活的。
余下的人，賀常鉉只是沖她搖搖頭。
賀常鉉跟著斐承晟一起南征北戰，見的人多也夠機靈，他會識人，所以她相信他挑的沒錯。
等挑好了人，付了銀子，她又重新坐上馬車。
至于買回來的幾個，全都跟在馬車后面。
等回了宅子，阿奶恰好也聽曲兒回來了。
見她買了這么多人，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隨口問了句，聽她說是買來照看城外莊園的，只是點頭。
阿奶知道她現在手頭富足，再也不會愁這么多人吃飯該怎么辦。
反而會時常勸她多顧惜自己。
誰知那兩個姑娘剛進宅子，就撲通一聲沖她跪下。
“太太恕罪。”
秦知意看著她們倆，淡聲道：“說吧。”
她其實早已經猜測到，但這兩個能夠坦白也是好事。
只見其中一個道：“太太，我們剛剛撒了謊，我們的確是被五兩銀子賣到牙婆手里的，但我們并沒有染病。”
“是的，太太，要是我們不這樣說，牙婆肯定要敲一筆，你若是不肯買了我們，我們就會被別人買去。求太太寬恕。”
這兩個還真的是聰明，而她在聽到這兩個說她們有病的時候，也猜測出來是假的。
不管得了什么病，單從臉色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
而且她還看出來，她們胳膊的紅點是扎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毫無畏懼。
見她沒有回應，兩個繼續道：“其實我們胳膊上的紅點不是染病弄的，是我們提前用針扎的，就是為了避免牙婆把我們賣到那種地方。”
她應道：“看出來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一口答應買下你們。你們固然是有些聰明的，但今日我買下你們，你們也需得記住一點，我允許你們有自己的頭腦，但絕對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兩人聽了這話，立馬齊齊應是。
因為之前就是在縣令府上做丫鬟的，所以不管什么規矩，她們都已經牢記于心。
但為了磨煉她們的性子，也為了考驗一番，秦知意暫時安排她們去城外，交給郭大娘。
送兩個人出去的時候，秦知意沖賀常鉉道：“你把她們倆送到城外宅子，切記要把她們倆的情況說給郭大娘聽，郭大娘應該知道該怎么教導她們。”
賀常鉉聞言，已經麻利地答應了。
但她沒想到，賀常鉉離開沒多久，麗娘居然主動找上了門。
看到麗娘，秦知意還是一如既往，讓人進了前廳，又讓家伙捧來茶盞。
麗娘看了眼茶盞，一雙眸子看不出來到底是何情緒。
她也不著急，捧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麗娘在這時候開口道：“阿意，我來此處，只是想跟你聊聊開豆腐鋪的事。”
“開豆腐鋪？”
秦知意故作驚訝道：“這云陽縣有一家豆腐鋪已經足夠，除非你的意思是……”
“對，我是想在別處開。”
其實她的心思遠不止如此，而她也清楚，哪怕開十家豆腐鋪，都不及秦知意開一家酒樓。
秦知意淡淡道：“要開也可以，但還是老話，你開豆腐鋪也只能從我那里進貨，怎么做，誰來做，我這邊安排人。”
麗娘怎么都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秦知意居然變了卦。
“你！”
麗娘驚得站起來：“一個小小的豆腐鋪，你何必如此？”
秦知意道：“是啊，就是一個小小的豆腐鋪，我先前有找過你，是你自己拒絕了，如今你反悔，當然不能用當時的標本來判斷。”
一個人的心思，是能從眼睛看出來的。
她從麗娘的眼神里看出了野心和不甘，但她現在不明白她眼神當中的這些情緒到底為何。
“當然了，如果你想開酒樓，那我也會按照這個標準來，既然你下定決心來找我，肯定也提前打聽過了，跟我合作又是怎么合作的。”
麗娘的確有去打聽過。
特意從云陽縣趕到臨城，看到秦知意在新的酒樓忙碌，她根本不敢太靠近。
只有等秦知意不在，問了何公子才知道，跟秦知意合作的條件到底有多苛刻。
那個女人是極其聰明的，極大地保護了屬于自己的利益。
麗娘咬著牙，最終只能道：“如此我便知曉了，至于開酒樓，如今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日攢夠了銀子，再來尋你。”
秦知意點頭，沖著她道：“慢走不送。”
等回了雜貨鋪，麗娘驚訝地發現，秦婆子竟坐在了她家門口。
見到她，秦婆子滿臉堆笑：“麗娘，你吃飯了沒有？想著你們兩口子看鋪子，沒人煮飯洗衣服，我也不放心就上來了。對了，飯我做好了，在鍋里熱著呢，等你回來才吃。”
秦平安也在這時候態度好得不得了：“麗娘，出去一趟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