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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意的內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瞬間蔓延在心頭。
這種珍視一個人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
見賀常鉉依舊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秦知意道:“我知道了,放心好了,比起聽這些謠言,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賀常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多謝阿意姐,阿意姐真的是這個世上,公子唯一珍視的家人了。”
她點點頭,表示知曉。
遣了賀長鉉離開以后,她又去了酒樓。
不為別的只是好奇什么人居然去了她酒樓,卻什么都沒有碰過。
這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樓下吃飯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大多數都是吃燒烤的,喜歡坐在樓下吆喝嘮叨。
二樓都是一些吃炒菜的,要一壺果酒,點兩盤菜,再要一份燒烤,叫上三兩個朋友,一邊吃,一邊說些貼己話。
樓上的房間不少,包間同樣不少,所以只有幾桌吃飯的,倒顯得清冷不少。
她上樓,盡量不打攪那些吃飯的,然后直接推門進了自己放賬本的地方。
才剛進去,就明顯察覺到似乎有人在這里。
這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房間沒掌燈就顯得更加昏暗。
她注意到一點,之前她出門是開著窗戶的,誰曾想這會窗戶已經被關上。
這讓她一顆心都忍不住突突直跳。
難不成是店里的伙計?
她壯著膽子喊了一句:“誰在這里?”
沒有人出聲,這就更顯得詭異了。
她從門邊摸了一根棍子,慢慢靠近。
這個房間挺大,前面有一張桌子,上面都是賬本,以及文房四寶,桌子后面是個書架,上面擺著一些書籍還有花瓶。
桌子前面有屏風,屏風后面有一張床。
她有預感,如果屋子里有人,那么一定躲在屏風后了。
難不成就是近日出現的大盜,因為沒找著錢,所以又跑到這間屋子翻了?
正當她捏著棍子一步步朝屏風靠近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出現,一把抓住了她手里的木棍。
再然后,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
“斐公子?”
秦知意又驚又喜:“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都不知會一聲?你等等,我先把燈掌上。”
哪知男人又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短短兩個字,秦知意已經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試探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受傷了?”
斐承晟沒有及時回答,可他的呼吸,以及身上的血腥味道已經告訴她,她猜對了。
“傷得重不重?”
她問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男人還是沒有回答她,面對她站著,身后就是窗戶,外面尚且有一點光亮,然而因為背對著光,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干脆摸索到了火褶子點燃油燈。
當她看到斐承晟蒼白的臉色時,整個人為之一驚。
“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他身上的血很早已經弄臟了衣裳,即便是站在那里,看起來也搖搖欲墜。
“我沒事,原本是想等傷好一些再回來,又怕你等得太著急,所以就想先回來,什么時候好一些就什么第一時間見你,誰曾想,我家阿意竟這般聰慧,我不躲了一日,就被你發現了。”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秦知意卻顧不了那么多,輕輕地抓住他的手,看到他手背皴裂的部位,忽然眼眶就有些紅。
“你還知道我擔心,擔心還躲著,理應早些回去,好找個大夫與你看一看。”
她輕輕地托著他的手,看著他的傷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斐承晟卻站在與她近在咫尺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小女人。
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擔心,讓他既心疼又覺得溫暖。
曾幾何時,他戰場浴血,殺得眼睛都紅了。
曾幾何時,他死里逃生,卻沒有一個人關心他,那些人只是問他能不能再去戰場。
他是他們的爪牙,是他們的利劍。
又有誰會關心他手里的劍痛不痛,他們只會關心這把劍殺了多少敵人。
“我真的沒事。”
斐承晟伸手,輕輕將她攬在懷里,秦知意卻不敢靠近,唯恐貼她太近,會碰到他的傷口。
“你先在這里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請神醫,云陽縣有個神醫,堪稱奇跡,就連秦平安的腿都快治好了。”
“好。”
已經被她發現了,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
這兩個月時間他上戰場殺敵,其實早就剿平叛軍了,誰知道最后時候卻中了埋伏。
因為傷得太重,昏迷不醒,前幾天才蘇醒過來。
如今還能活著看到她,是不幸中的萬幸。
直到走出房間,秦知意才稍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到了樓下,阿喜已經看出來她不對勁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掌柜的,您沒事吧?”
“我沒事,稍微有點不舒服,去請神醫看看。”
聽了她的話,阿喜忙道:“掌柜的,你都已經不舒服了,就在樓上歇著吧,我去請神醫我跑得快。”
阿喜這么說,她便應聲點點頭,重新回到了樓上。
不一會兒,神醫已經來了。
看了斐承晟的傷勢,驚呼出聲:“你這傷……是刀傷。”
秦知意也看得清清楚楚。
脫了上半身衣服的斐承晟,身上全是傷痕,舊傷新傷加在一起,觸目驚心。
“是。能不能治?”
斐承晟問了一句,不怒自威,神醫趕忙道:“能,當然能。”
說完已經開始清理傷,口并且上藥了。
那一道道傷痕,她實在是不敢繼續看下去。
單是處理傷口的時候,斐承晟因為疼痛,額頭上突爆的青筋都讓她覺得難受。
她有點后悔當初支持他上戰場了。
明明他已經受了這么多傷,明明他已經立過那么多戰功,他做得已經夠多,現在只想跟她一起安居樂業,她應該成全他才是。
神醫處理完傷口,自己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
走到她面前才壓低嗓音道:“剛剛處理傷口的時候太疼,我都看不下去。如今他歇下了。小娘子,你夫君的傷非同小可啊,尤其是胸口那刀,要不是命硬,恐怕早就沒了。”
秦知意道:“多謝神醫搭救。”
神醫擺擺手:“謝什么謝,也是有神醫保他性命,我此番只是為他換了藥而已。你這夫君可是上戰場殺敵的男兒?看得出來,他已身經百戰,是條漢子啊。”
聽神醫這么說,她才取出一錠銀子塞進神醫手里:“神醫,他的事,還勞煩您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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