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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嗯，下雪了。”
這話說完，二妮眼睛一亮：“阿娘，等會我可不可以去玩雪？”
似乎怕她不同意，忙又補充了一句：“阿娘，我乖乖聽話，不往雪地里踩，就站在門口，捏一小團雪玩。”
小丫頭乖巧懂事，喜歡親近大自然，她哪里有不讓她玩的道理。
便道：“玩雪可以，但是要先乖乖把飯吃了。”
“阿娘做了稀飯還有菜餅，等一下你自己吃，我給你哥哥他們送飯去。”
小丫頭點頭，卻又問：“哥哥去哪兒了？”
“哥哥跟你大叔學練功去了，晚點你吃了飯，可以去找他玩。”
“嗯！”
她這邊把小丫頭安排妥當，便找來籃子裝了餅、稀飯，以及一點小菜，就給兩個人提去了。
她走到的時候，大寶看到她，眼睛一亮，但很快還是穩穩的扎著馬步，即便累得小臉通紅，卻還是堅持著。
直到斐承晟說了句：“好了，我們先吃飯吧。”
他才緩緩站起來。
秦知意上前，拿著帕子給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柔聲問了句：“冷不冷？累不累？”
大寶搖頭：“阿娘，大寶不累。”
秦知意又將視線看向身邊的斐承晟，斐承晟的嘴巴張了張，似乎要說什么，最終一言不發。
她垂著眸，替小寶把外面的襖子穿上，又把腰帶系上，隨口道了句：“辛苦斐公子了。”
聽她這么說，斐承晟這才勾勾唇角道：“不辛苦。”
東西放下，給小寶整理完衣服，秦知意便準備往回走。
路過秦婆子家里的時候，就籬笆邊上有人叨叨絮絮的聲音。
“十兩銀子你就想娶我家女兒？我說秦婆子，你在屋里的時候，沒拿鏡子照照自己？不行，你臉大，估計屋里的鏡子照不出來。”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正經的尬笑，又帶著幾分譏誚，秦知意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她那渣爹的聲音。
接著是秦婆子尖酸刻薄的聲音：“怎么啦？我臉大怎么了，我臉再大也沒你臉大。我告訴你，當初你還想把女兒六兩銀子嫁給我家平安呢，如今給你十兩，是長你的臉了。”
秦子常不甘示弱：“是，當初我閨女也就值那點銀子，也是你討價還價，說我女兒又干又瘦不好生養，所以我才把她嫁給李員外。”
“可今非昔比，你那兒子兩條腿都斷了，走路都是問題，別說十兩，就算是一百兩我也不嫁，我閨女現在可是個寶，誰要是把女兒嫁給你那廢物兒子，才是瞎了眼。”
“你、你這老匹夫，說什么混蛋話！”
秦婆子罵罵咧咧的，秦知意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這個渣爹唯利是圖，還真不是一點。
她心中又不免感慨，要不是因為斐承晟，恐怕她這渣爹真會為了十兩銀子，把她嫁給秦婆子的兒子。
看了看手里撿起的木棍，嘆一口氣，最終又將木棍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就在她扔掉木棍的同時，秦子常已經一頭從籬笆里竄了出來，跟她打了個照面。
看到地上扔著的木棍，再看看女兒那冰冷的一張臉，秦子常心里咯噔一聲。
他脫口而出問：“閨女，你咋在這里？”
她淡淡道：“嗯，給孩子送飯，剛好路過，也是我不該這個點兒走這里，聽了些不該聽的東西。”
秦子常一聽這話，立馬滿臉堆笑，心知女兒是聽到了剛剛的話。
趕忙道：“閨女，放心，爹爹肯定不會再把你隨隨便便嫁出去，就算是要嫁人，爹肯定也第一個先問你的主意，你可是爹爹的福星，再說了，我也不敢打這個主意，要是再這么著，你奶肯定第一個打斷我的腿。”
他說著口吻里帶著些許委屈。
聽說原主當初被秦子長以八兩銀子賣出去之后，的確挨了頓打。
秦婆子卻在這時候道：“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玩意，一個死男人的寡婦罷了，給你十兩銀子都是把你當人看！”
“還有，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爹要不是看你值些銀子，別說是十兩了，就算是五兩八兩，只要有人要，還不一樣把你賣出去！”
秦婆子固然惡毒，可她說的一點都不假。
秦子常聽到這話，立馬急了。
“我說死老太婆，你在這里胡嚼道什么！”
秦婆子也不甘示弱，兩手插腰，步步逼近：“我就說了咋了？咱們村誰不知道，當初你把閨女用十兩銀子賣給一個比你爹還大的老頭！只許你做，還不許人說了？”
“我告訴你，你這女兒還帶著倆娃娃，除了我家平安，還念及一點舊情，誰還要她這破爛貨……哎呦！”
秦婆子說的唾沫橫飛，誰知道飛來一顆石子，直接砸在她的嘴上，剎那間鮮血直流。
這使得她嗷嗷叫起來：“那個殺千刀的扔石頭打人？”
與此同時，秦婆子家門口也傳來了秦平安的聲音。
“娘，夠了！我不許你這樣說阿意！”
秦知意回頭去看，就見秦平安正用兩只胳膊往外爬。
因為是泥巴地面，此刻他滿身的灰，格外狼狽。
幾人對峙間，斐承晟也走了過來，冷聲道：“我還當這里有只野豬嗷嗷叫，就扔了顆石子，沒想到還真是頭畜生。”
秦婆子雖然想罵回去，但還是捂著臉忍住了。
嘴里嘀咕道：“哪里是野豬，分明是我。”
她怎么就忘了，這小寡婦跟她爹之所以這么得意，不就是因為有這個打獵能手斐承晟護著嗎？
秦子常見到斐承晟，立馬跟著附和：“斐公子，你來的正好，這死婆娘滿嘴胡言亂語，就應該好好收拾。”
秦婆子恨的只咬牙，卻也只能往肚子咽。
看到兒子趴在地上渾身都是灰，她又生氣又心疼，趕忙上去將兒子扶了起來。
“平安，你咋下來了？摔著了沒？”
秦平安看著秦婆子道：“娘，你是不是想看我死了你才罷休？”
他氣喘吁吁，紅著一雙眼睛，強撐著淚水。
他曾經是惦記過阿意，可現在的阿意已經今非昔比。
哪怕是她路過他們院子時，看她一眼，他都不敢在她身上多停留。
秦婆子聽到秦平安這么說，忽的眼淚就淌下來。
她顫聲道：“兒啊，你知道你在說什么混賬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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