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竺初這里，主神的氣質是這世間最好辨認的，更何況那雙眼睛幾乎是標志性的。
想想也是，這世間除了純凈到極致的光明神，誰還能有那樣一雙比太陽還璀璨耀眼的眸子，透過去似乎就能看到這世間最干凈的東西。
仔細算起來，上一次和上黎見面，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雖然在和系統的談話中時不時都會提到他，但是遠遠沒有真人出來的時候那么有真實感。
碎片也是他，可竺初很清楚的明白，那不是完整的他。
每次一出來的時候，上黎好像都要緩上一段時間，才會讓自己的意識慢慢和軀體融合，在這個時候，女孩的呼喚更像是召喚，他輕輕眨了眨眼。
神靈的聲音很輕：“我在，初初。”
主神本體和碎片最大的區別就在于，碎片可以完完整整表達出自己的情緒，而到了本體這里，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所有的感情都變得很淡很淡，如果不是很仔細觀察，很容易就會被忽略過去。
估計切換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少年在浴室的那會兒，現在他的頭上也是濕漉漉的，竺初也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愣了一下，看到少年頭發上不斷往下滴的水珠之后，終于忍不住了。
“好了，靠近一點，我把頭發給你烘干。”
主神是凌駕于小位面之上的存在，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讓他使用力量的好，竺初平時已經習慣了這件事，現在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上黎顯然也很喜歡這種親昵的時候，雖然眼神中仍然看不出很大的情緒變化，但稍稍翹起的唇角還是泄露了一絲好心情，他幾乎乖順地向女孩垂下了頭。
手指穿梭在銀白細軟的發間，不過片刻就變得蓬松干燥，仿佛還攜帶著一絲暖意，是由人的體溫攜帶而來的。
猝不及防見到本體，竺初很難說自己現在的情緒是復雜還是開心，最后只是嘟囔地抱怨了一句：“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系統空間只能用于她一個人的停留，所以哪怕位面結束，他們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只能等待在小世界中一次又一次的重逢。
然而哪怕到了如今，真正見上的也沒有幾面。
“我的錯。”
主神來到小位面，沿用的仍然是碎片的設定，清冷的少年音低了幾分，輕慢平緩，同時還裹挾著歉意。
哪怕明知道不是自己故意的，上黎還是選擇了認錯，在心愛的女孩面前，又不丟臉。
“行了，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反正之前他就已經給自己解釋過了，竺初也不過就是那么隨口一句抱怨，真正有多少情緒在里面倒不是。
明明好像每個外面都能見面，卻硬生生被他們戀得跟異地戀一樣，有時候想想也真是愁人。
她抬起手來，摸了摸少年的眼角，有些疑惑：“你這次出來，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嗎？”
世界意識對主神的限制太嚴格了，哪怕有偏愛，本尊也不能輕易出現，她很難不往這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