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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匆匆夫人
更新時間:23030416:01
這一刻,喜寶覺得自己很壞很壞,就算她和宇文世科有血海深仇,可這畢竟與他的子女無關。
那樣去利用一個天真的小孩兒,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喜丫頭,怎么了?”
正好申良君量好了尺寸,納蘭先生這里碰巧有一套他能穿的成衣,便先拿出來給他試試樣式。
見喜寶在外頭和人說話,似乎有些麻煩,他便上前來詢問情況。
畢竟是唱戲的,申良君原本長相就不普通,經過醫治修養,容貌已經恢復到從前的八成了。
宇文良一見到他,內心就燃起一股妒火,而且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喜寶和申良君的關系,很是親近。
“他是誰?”
宇文良妒忌的十分明顯,立時叫喜寶看出了名堂。
她回頭看了一眼申良君,忽然靈機一動,轉身看向宇文良道:“我本來不想把話說得這么明白的,為什么非要逼我?”
宇文良大驚,不敢相信地看著喜寶,他從沒想過,喜寶的臉上會有如此猙獰的表情。
“你省省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因為我心里根本沒有你。難道你就從沒想過,我到底為什么會來奉天?”
喜寶說著,忽然一把挎住了申良君的胳膊,堅定決心道:“我就是來找他的,我還是個小姑娘時就喜歡他,后來陰差陽錯地與他分開,我一直無法釋懷,所以一聽到他的消息,我就放棄一切來找他了。”
她說著,還深情款款地看向一臉懵逼的申良君道:“我們身份相符,地位相等,又彼此知根知底,我們才是良配。你明不明白啊?”
喜寶覺得宇文良一直很尊重她的想法,這次應該會知難而退。
他畢竟是宇文世科家的公子,這點體面還是會有的。
就連宇文克那樣的花花公子,在她面前都還保持著相當的克制,更何況宇文良還是個天真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孩子?
宇文良果然也很受打擊,向后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最后是被忽然迎上來的幾個便衣扶住了。
“宇文公子,軍座得知您大駕光臨,很是高興,請您府上一敘,跟我們走一趟吧。”
宇文良抬眼看向來人,知道正是昨晚一下火車就開始跟蹤他的人。
他雖然不怎么理家里的事,卻也知道奉天對他而言十分危險。
再說他身為宇文世科的兒子,如果在奉天被擒,這邊雖然不敢對他怎么樣,甚至還會把他平安地送回北京,但這已經足夠叫世人看宇文世科的笑話了。
到那時候,宇文世科就算再寵愛他這個小兒子,也會把他關起來,哪兒都不讓他去的。
于是他趁著那人不注意,忽然從袖口中掏出槍來,對著那人胸口就是一槍,一擊斃命,又在周圍人都傻眼之際迅速逃脫了。
奉天方面想要掏槍還擊,卻被同行制止。
“軍座交代必須要抓活的!還不快跟上?”
喜寶人都傻了,這是她第二次親眼看到殺人。
只不過第一次是洋人殺中國人,而這一次,是中國人殺中國人。
而且殺人的,還是她以為天真甚至有些傻的宇文良!
申良君是上過戰場的人,卻也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人到底有多惡,才能對剛剛扶了自己一把的人痛下殺手?
他本可以選擇打他的腿,而不是一槍殺了他的。
文中君他們也被嚇到了,聽到槍聲就立即跑了出來,可是他們還沒到喜寶和申良君身邊,就聽到了第二聲槍響。
文中君和劉鐵蘭都很害怕,連忙躲在桌子后面,并招呼喜寶他們也一道過來。
喜寶本能地先躲了一下,發現申良君還站在那里,才小聲地說道:“師兄,你快過來,不要站在門口了,那里危險!”
可是申良君卻不動彈。
“師兄!”
喜寶又叫了一聲之后,另一個槍聲傳來,這一次喜寶看清楚了,子彈從申良君的腦門穿過,血從后腦崩出,再也無法維持站立的申良君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師兄!”
喜寶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拼命想把申良君扶起來,她這次清楚地看見了,在他的左胸口處,已經紅了一大片,新穿上的白色洋裝,幾乎要變成血紅色。
“師兄!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喜寶一邊拼命捂住申良君的胸口,一邊四處張望,她甚至搞不清楚子彈射來的方向。
結果就瞧見宇文良舉起雙手站在大道中央,嘴角卻帶著可怖的笑容。
“喜寶,你喜歡的男人死了,你以后可以愛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等著奉天的人圍上來,咧開的嘴唇里露出潔白牙齒,可看在喜寶眼里,卻猶如一頭殘忍兇獸。
“你等著我,等我再回來奉天,就是我娶你進門之時。”
他說完,還特別囂張地打了上來押著他的人一巴掌,當著所有圍觀人的面說道:“我是宇文世科第三子!有腿右腳自己會走,看你們誰敢動我?”
那些人果然沒有繼續押著他,甚至還給他鞠了個躬,恭恭敬敬地帶著他走了。
喜寶卻已經要瘋了。
“救人!救人啊!師兄,師兄你不要死!你還沒有看到我給你的小汽車呢!你要跟我回北京啊!”
可是申良君早已沒了意識,中槍的過程很是迅速,他連疼痛都沒感覺到。
那些尚未完成的遺憾,來不及想,如果還能留存一瞬惋惜,那可能就是,這么好看的洋裝,只能做壽衣,真是可惜了。
文中君和劉鐵蘭全都傻眼了,一起涌上來,一邊傷心一邊還要勸喜寶冷靜下來。
喜寶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冷靜。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師兄。他本可以活下來的,本可以活得好好的,都是我,是我害死他的!”
劉鐵蘭看著心疼,連忙勸道:“傻丫頭,怎么會是因為你?他本就是快死的人了,是你讓他最后的日子這般體面,你對得起他了。”
“不是的!”
喜寶痛苦地將申良君摟在懷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都怪她,一切都怪她,若她沒有心術不正,想要用惡劣的法子報家仇,去招惹宇文家的人,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申良君不會死,文中君也不必跟著她四處流亡,蔣義甫和唐曼茹不會這樣為她操心。
都怪她,她就是個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