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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匆匆夫人
更新時間:23022513:11
“金伯伯,是我,我是喜寶呀。”
喜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如泉涌一般迸發出來。
“喜寶?你真是喜寶?”
金大川也震驚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忙得把喜寶拉到了一邊去。
宋有貞原本還在跟吳月仙夸梅子瀾,一瞧見這個,忙得上來道:“哎!這是干嘛呢?老金?”
他正要上前去拉回喜寶,梅子瀾忽然攔在了前頭,等到大家都冷靜了下來,他才淡淡地解釋道:“喜寶剛看金老板的戲,很是受教,說有些學問要向他請教。金老板與她投緣,才拉她到一旁去講解,宋班頭不會不高興吧?”
宋有貞這才放松警惕,又與吳月仙自賣自夸上了,“這我有什么可不高興的?我們喜寶就是如此好學,看到什么新鮮的都想學一下。你說她要是不成功,還有天理不?”
總算把宋有貞糊弄了過去,梅子瀾松了一口氣,才會轉過頭去瞧喜寶和金大川剛進去那屋的門。
屋子里,金大川好好地把喜寶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還真是喜寶,都長這么大了?不對,你還活著,還活著就好,也算是給你們蔣家留個后了。”
喜寶已經說不出來話,滾燙的熱淚汩汩而出,只顧著點頭。
金大川一陣心疼,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問道:“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為何不第一時間來找我?”
喜寶哭得差不多,總算有空喘會兒氣,才與金大川說了實情。
“我家天遭橫禍,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怎好去麻煩金伯伯,平白再連累了您?”、
“傻孩子!我和你爹是什么交情?當年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幫我脫離了那虎狼窩,我早給師父打死了,哪還有今日的好日子?”
憶起當年事,金大川也是老淚縱橫,“我當日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上吐下瀉,連戲都回了,一整日都不甚清醒,等知道你家的事兒都是第二日了。與那些人說盡好話,總算搶出你娘和你妹妹的尸首來,找了處寶地好好安葬了。當時翻遍了你家沒找著你,我還以為你已經燒成灰了。”
“原來我娘和幺妹的墳是您給修的?”
喜寶一臉震驚。
金大川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么說,你去她們墳上看過了?”
“金伯伯,請受喜寶一拜。”
喜寶噗通一下給金大川跪了,眼淚直流。
金大川怪不好意思的,忙得上前扶她,喜寶卻不起來,緊接著又給金大川道歉:“您用真心待我家人,我卻險些害您性命,是我錯了,我對不住您。”
“這——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金大川給喜寶弄糊涂了。
喜寶于是又道:“其實當年害您上吐下瀉之人,就是我,我為了能替您登臺,特意送了摻了巴豆的點心給您。”
金大川一聽,恍然大悟,心里五味雜陳,但總體上還是高興的。
“這孩子,快快起來吧,你那會兒才多大?懂什么?我一個做伯伯的,豈能與你一般見識?再說你不也因為這樣,撿回一條命了?該我謝謝你,以后在九泉之下見了你爹,總算能對他有個交代了。”
喜寶一聽這話,立時又抬頭看他。
“難道金伯伯不知道我爹還活著?”
“什么?你爹還活著?”
金大川實在太過震驚,聲音險些飆高,忙捂住嘴,下意識往門外去瞧了兩眼,見沒人在附近,才又走近喜寶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見到你爹了?”
喜寶搖頭,很快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拿出一塊雙魚戲珠的玉佩,很篤定地說道:“但是我離開天津衛那年,在我娘和幺妹的墳頭找到了這個。”
金大川拿過玉佩瞧了一眼,立時驚的目瞪口呆。
“這是蔣兄隨身帶的家傳玉佩,不會錯的,這么說他果真沒有遇害?”
喜寶點頭,繼續說道:“而且我今年從天津衛來松江府時,還在我娘和幺妹的墳邊上,看到了兩座新墳,看碑文,應是我爹立給我祖父母的。”
“你說新墳?”
金大川人傻了,他往年每年都會去蔣夫人母女的墓上看一看,獨今年還沒到日子去,怎么就憑空冒出兩座新墳來了?
“這么說蔣兄當真還活著,那他怎么不來找我?就算不來找我,怎么連你也不找?”
金大川疑惑地看著喜寶,喜寶也是萬分不解。
但自從上次看到新墳之后,她一直在分析原因,才發現當年那件事,有太多的蹊蹺了。
她祖父出身翰林,門生無數,最是高潔清白之人,就算她爹當真被俘,救不回來,他寧肯叫蔣義甫自戕盡忠,也不會做出通敵之事。
這一點,朝中大臣誰人不知?
如何就能傳出那種謠言,還給她家遭來橫禍?
“金伯伯,你與我爹交往甚密,當年我家發生的事兒,你可知道些什么?”
“這——”
金大川原本還沉浸在蔣家慘案的悲傷之中,聽喜寶這么一問,忽然就開始猶豫上了。
“其實——罷了,不提了,如今你家只剩你一個女娃娃,好好活下去才是要緊的,又提這些作甚呢?提了也改變不了什么了。”
“那您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喜寶著急了,她就說那件事情有蹊蹺,“你要是知道什么請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一個人獨活又有什么意義?”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怎么會沒有意義?”
金大川被喜寶給說糊涂了,但他很快又想明白了什么,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情,是該讓你知道了。”
金大川于是把當年蔣義甫與他提過的一些事情說給了喜寶聽。
原來當年與東洋人的海戰失利,固然有兩國兵力懸殊的原因在,但朝廷內部的腐敗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蔣義甫作為水師衙門的支應官,曾經在酒后與金大川透露過,上頭要給老祖宗辦六十大壽,竟然把手伸到了他這里,水師衙門用來修戰艦造火炮的銀子,直接被拿走了大半,就為了給老祖宗過壽。
“是誰?是誰這么大的膽子,連軍餉也敢動?”
喜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大川卻只有嘆氣。
“還能有誰?水師衙門的軍餉,沒有上頭的特許,誰敢輕易挪動?”
“您是說——宇文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