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但現在他們必須保住她的性命。
也確實這保住性命是首要的。
這件事他暫時還不敢傳給晏南岑,而他也已經做好,蘇青鳶要是沒好,他就自裁跟著她去了。
蘇青鳶受傷嚴重恐命不久矣的消息傳了出去,這可讓整個鄒城都在為她提心吊膽。
那些百姓整日的念經祈禱,希望這位活菩薩能夠成功渡過此劫,長命百歲。
甚至有手藝人用黃泥燒制了一個她的人像,整日的磕頭燒香,祈禱上蒼憐憫。
這鄒城一瞬間就停滯不前了,所有的地方都停了下來,都在等著蘇青鳶性命無虞的消息。
次日,一切工作準備就緒,蘇青鳶也服用了好幾種藥,就等著拔刀了。
所有人新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治療的幾個大夫,這壓力有多大足以見得。
“準備好了嗎?”準備拔刀的人問。
邊上大夫點頭,“準備就緒。”
就在他們準備各自用力的時候,門被人大力推開,屏風處出現一個黑色身影。
但正在治療的幾人并沒有被這聲音所影響,現在情形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就在拔刀的人用力把刀一拔,正好到屏風處的晏南岑只覺得臉上一熱。
伸手一摸,竟然是因為拔刀而飛濺出來的血。
是鳶兒的血。
他還沒走近,里面的人大喊,“趕緊,止血散,血快止不住了。”
他愣怔站在原地,耳朵仿佛被什么蒙上一樣,這些聲音很細,很刺耳。
他看著這群人進進出出的,整個人像是茫然中又帶著想要上前的掙扎。
直到衛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猛然驚醒過來,“怎么樣了,鳶兒怎么樣了。”
衛林回答,“夫人血止住了,脈象有些虛弱,結果很成功。”
他側頭,只看到在床邊給她診脈的大夫,他大步上前,眼眶酸痛,心口揪痛。
他不過去一趟蕭山關,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衛林等大夫診脈好了就把人帶出去熬藥,屋里瞬間就只剩下晏南岑和蘇青鳶了。
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而床單被褥上是一片血跡,還沒來得及換下。
他喉嚨干澀到發啞,聲音又低又緩的喚了一聲,“鳶兒。”
自然蘇青鳶是沒有辦法回復他的,她依舊臉色蒼白的閉著眼睛,要不是這滿屋子的血腥味,他都要以為她只不過是睡著罷了。
握著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他難掩心疼。
“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他一個勁兒的道歉。
就算這件事與他毫無關系,而他也不過是長途奔波才趕到罷了,但他只有把這些事都攬在自己身上才能換得一絲的好受。
他本應該在蕭山關等她去找他的,他甚至已經安排好了小院,離軍營不遠,院子里已經讓人置辦了一切。
他知道她喜歡花,在萬陽村那小院子里,就有她種的好看小花,他讓人搜尋了很多小花栽在院墻下面,現在的小院已經很好看,很讓人眷戀了。
但他收到了一張她的自拍,本來就已經思念到極致的晏南岑更是一刻都等不了。
她不來找他,那他就去找她,反正都一樣,喜歡一個人,哪里來的這么多講究,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
這話是肖旻說的,也確實給了他不小的觸動,他喜歡她,去找她就是了。
所以他放下蕭山關,尋著她而來,一路上根本沒有怎么休息,連夜的趕路,總算到了鄒城。
當他準備聯系衛林,給她一個驚喜的時候,衛林一見他就直接跪地,說她受了傷,現在正在治療,在拔刀。
什么樣的傷用拔刀?
他推門進入,看到那樣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痛的。
現在他更是希望這些痛全都轉移在他的身上,他替她背著,他最是見不得她受傷疼痛半分。
她身子本就特殊,這有了外傷本就難以自愈,上次那肩胛骨他用了好久才愈合的,現在那地方又再次受傷。
他這顆心怎么能放得下,怎么能好受。
他知道她心懷大義,這鄒城災情嚴重,她聽到了一定會前來幫助的,他當時也沒有想那么多,左右不過是多耽擱些時日。
但他卻沒想到這里竟然有人對她不利。
他替她整理了一下臉頰上的碎發,輕撫著她緊閉的眉眼,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鳶兒,等著我,我去給你報仇。”
晏南岑出了門,外面站著衛林江寅石和溫臣。
他周身氣壓極低,似乎一直籠罩著讓人害怕的氣場。
“這件事誰來解釋?”
溫臣趕緊上前抱拳,“晏大將軍,此事發生之時我就在場,蘇小姐也是為了護著下官和那孩子才會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