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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好像說過,“鳶兒,你好美。”
但是哼哼唧唧的女人似乎沒有聽出來,而是埋怨他又來,她累了,要睡覺。
所以現在屋里睡得正香的從女子成為女人的那一位,還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經看得見了。
他掃地掃得很認真,昨夜一場大雨,這院中狼藉一片。
剛把樹枝樹葉歸攏一處,他就被一個聲音打斷,“燕官人,起這么早?”
他抬眼看去,是個不認識的人,但是這聲音聽到過,他就是一時間對不上人來,只能微微點頭,“是。”
“蘇娘子呢?還未起嗎?”
“娘子昨夜勞累,尚在休息,你找她的話晚些再來。”晏南岑現在心情可是從未有過的舒暢,所以對來人都多附和了幾句。
本以為這村婦會轉身離去,等鳶兒醒了再來,誰知道他剛彎腰去收拾地上的落葉時。
這人卻突然上前,“燕官人,你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呢?這種雜活可不能臟了你的手。”
晏南岑一收手,躲開了她要攙扶自己的手,“姑娘,區區小事,我能做。”
“你不能,你眼疾未好,這樣摸索著收拾,蘇娘子是怎么放心的。”
隨后小聲的嘀咕一下,“也就是蘇娘子心大,怎么舍得的。”
晏南岑眉頭一皺,這人的嘀咕他自然是全然聽到,他站起身準備說兩句。
誰知這人就彎腰開始替他收拾,他晏南岑雖然有些家務不會做,但是他這掃地收拾落葉殘枝還是能做的。
他晏大將軍又不是五谷不分四體不勤。
“你做什么?我家里的活我自會做,你莫要插手。”
張小蘭可能也是真的氣急了,這要一個瞎子來收拾院子,這地面還有水漬呢,要是一個不慎摔倒了那可怎么辦。
“燕官人,你眼睛不好,就不要做了,蘇娘子不心疼你,我還心疼呢,再說了,這點小事,不就應該女人來做嗎?”
他還沒說話呢。
張小蘭又抬頭看他,“燕官人家境優渥,雖然身有疾病,但也不應該被一個女人拿捏住,她蘇青鳶讓你做這做那的,根本就是瞧不起人。”
“閉嘴!”
“沒事,讓她說!”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晏南岑那難以忍下去的怒吼,后者則是蘇青鳶那慵懶至極的聲音。
兩人朝聲音處看去,果然看到蘇青鳶一身白色里衣站在門邊,一臉的看戲樣。
晏南岑覺得,早晨的她更美,不過她這架勢,要是給她一把瓜子都能當場看戲的程度,讓他心里有些難受。
鳶兒都不重視他了,心里好難過。
張小蘭見到蘇青鳶不僅不覺得自己這做法實在僭越,反而上前一步,質問蘇青鳶,“蘇娘子,你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蘇青鳶一笑,“哦,我欺負人,我欺負誰了?”
“欺負燕官人了!”張小蘭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挺著個胸膛就要說法的樣子。
蘇青鳶一歪頭,聲音調皮中帶著嘲諷,“我欺負你了?”
“沒有,娘子怎么會欺負我呢。”這話是真話,反而是他這個眼瞎的昨晚上把人給欺負慘了。
但張小蘭就以為他是不敢說。
“燕官人,你莫要怕她,她這種人就是知道你好欺負,今日我替你做主,不就是一個女人嘛,他能做的,隨便誰都能做,我能做的,她還不一定能做呢。”
蘇青鳶一聽更是笑得開懷,直接坐在門檻上,晏南岑看到只穿著單薄的里衣就坐在冰冷的門檻上,眉頭輕輕一蹙。
他準備去給她拿衣服穿,卻被蘇青鳶叫停,“站住,當事人不在場可不行。”
“那這張姑娘是覺得你能做的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亦或是我做的什么是你能做的?”
張小蘭看向晏南岑,“燕官人,不過一個女人,她對你如此不好,你為何不休了她,比她好的女子很多,不用非她一個。”
潛在意思就是,我,看我,我可以代替蘇青鳶,做她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照顧你。
蘇青鳶哈哈大笑,“張小蘭啊張小蘭,我這野心還真是比你腦袋都要大,也不怕撐死啊,那要不我讓他納了你,做個小妾?”
她眼里閃過一抹驚喜,她這種平民人家,要是能去大戶人家做個小妾,那也比嫁給同樣條件的人好很多,至少吃穿不愁,還有下人伺候,也算是半個主子。
“鳶兒!”這話晏南岑可不喜歡聽了,納什么小妾,他從未想過找什么小妾。
“此生我早就決定,除了你蘇青鳶,誰都不要,誰都不娶,你不能替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