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令和儒笙察覺到這些人不好惹,恭恭敬敬的退居一旁,但兩人卻還是把趴在蒲團上昏昏欲睡的樓昭嬈護在身后。
沈湛沉著臉,懷里的人兒掙扎個不停,他忍無可忍道:“你衣服呢?”
葉泠霧動作一頓,想了想后,慢半拍地指向她坐席邊上那一團紫,“屋里太熱,我給丟那了。”
沈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衣裳還沒看見,就先看見往案幾下鉆的沈盼兒。
他蹙了蹙眉,冷聲道:“岳揚,將兩位姑娘帶回馬車上。”
岳揚抱拳應下。叫了兩名黑旗衛攙扶沈月兒,自己則扶著沈盼兒,先一步出屋。
“不走,不走,我們不走!”葉泠霧大喊,雙只手作勢去扳禁錮著她腰身的大掌。
沈湛低頭看著懷中鬧騰的少女,還真松開了手,葉泠霧面對突然的解脫,還有些許不適應,手足無措的呆站著,回頭一看,沈湛居然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
“你……嗝你想干嘛?”葉泠霧雙手護在胸前,“來人啊,有人想非禮了,救命……”
話還沒吼完,厚重的玄色大氅罩在了她身上,沈湛二話沒說,一把捏住葉泠霧的后領,猶如用手指捏著一只幼貓,不費吹灰之力的帶著人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誰敢帶著我的客人,我看誰不想活了?是誰!”
沈湛聞言回頭冷冷的看了樓昭嬈一眼,卻見她連身子都撐不起來,只是費力的在蒲團上亂扭,嘲道:“常聽聞樓太傅之女喜放誕愛風流,今日一見,”他淡淡掃了一眼那兩面首,“果真如是。”
“……侯爺這話,那您家的三位姑娘又好到哪去?”月令冷不防出聲反駁。
一旁的儒笙嚇得肩膀哆嗦。這人瘋了吧?
沈湛看著他,正要反唇相譏,懷中的少女又鬧騰了起來,沈湛皺了皺眉,懶得再跟區區面首廢話,大步帶著人離開。
紅樓大門外靜靜佇立著兩輛馬車,一大一小,一輛通體漆黑寬敞龐大,一輛是幾個姑娘出府時所乘坐的。
岳揚守在小的那輛馬車下,不多時,就見沈湛總算抱著人出來,他幾步上前道:“少主公,我替您將表姑娘扶回馬車。”
“不必。”沈湛俯身一手順勢攬起少女柔軟纖細的腰身,一手穿過少女的膝下,打橫抱了起來。
此等場面,猶如冷水潑熱油,霎時驚炸了整個黑旗衛,周圍都是不敢置信的面孔,大驚失色。
而葉泠霧只覺渾身麻痛,頭暈目眩,再抬頭時,就見男人雕刻般的下頜角,往下是白皙的脖子。
等她回過神時,整個人趴在車廂內的軟凳上,這個姿勢不舒服,她雙手撐著沉重的身子坐起身來。
她目光四巡,卻見寬大暖和的車廂內還坐著一一個人,不對,又好像是一堆人,重重疊疊的瞧不清模樣。
“你們是誰?”葉泠霧瞇著眼湊近,眼看快看清楚了,一只手抵住她的肩膀將她又按了回去。
葉泠霧不滿地嘟囔了幾句,轉而撩開暖簾,寒風灌入,葉泠霧冷得一縮脖子,有一瞬間清醒了不少。
余歡城似乎沒有宵禁這一說,大街上依舊熱鬧,高低錯落的商鋪旗幟和檐下燈籠迎風飛揚,攤鋪老板還在吆喝著。
還沒看夠,葉泠霧后領又被人熟悉地揪住——“哎喲”,她再次癱倒在軟凳上。
葉泠霧忿忿地撐起身子,剛要張開嘴巴大罵一通,方才的“那堆人”都不見了,只有一個沈湛皺著眉看她,少女周身的火焰瞬間熄滅,怕得瑟瑟發抖。
“……不鬧了?”沈湛柔聲道。
葉泠霧乖順的點了點頭。
沈湛嘴唇緊抿,盯著她不說話。
廂內靜默許久,葉泠霧渾身似針扎了一般不舒服,輕手輕腳地轉身就要去推廂門,自以為無人察覺,剛一動作,就聽背后傳來喝止聲:
“你想又干什么?”語氣無奈但依舊溫柔。
葉泠霧卻還是被嚇得渾身僵直,可憐兮兮的回首道:“我……我不想跟你一起,孤男寡女不好,我走路很快的,你放心。”
說著,葉泠霧推開廂門,正在駕馬的岳揚嚇得一激靈,連忙勒緊韁繩停馬,誰知馬車突然的停下,本就沒站穩的葉泠霧一個跟頭栽倒在車板子上。
磕出“哐”的巨響!
“表姑娘!”岳揚驚呼。
沈湛再也淡定不住,剛要起身,就見那跪伏在車板子上的少女突然舉起一只手——“沒事!”
葉泠霧艱難地撐起身子,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道:“我沒事,我好得很,我走路也可以……啊!”
“砰!”關門聲!
岳揚傻愣住。眼瞅著剛剛還趴在車板子上的少女被一只手抓回車廂,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回府!”里面傳來低吼。
岳揚回過神,默哀式的嘆了口氣,繼續駕馬晃晃悠悠的朝宅邸去。
車廂內。沈湛被葉泠霧壓在身下。
本來沈湛是想把這只醉鬼提溜到軟凳上的,誰知這丫頭的力氣是真的大,趁著沈湛沒留意,竟反撲了回去。
葉泠霧從鼻孔里冷哼了兩聲,兩只手死死鉗制著沈湛的一對寬肩,咬牙切齒道:“沒辦法了吧,我告訴你別惹我,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沈湛看著坐在他腰腹上的少女,一時間不知該怒還是該笑,抬手抓住少女的雙臂,傾身而起,局勢逆轉——葉泠霧被反壓在了地上。
成熟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包裹而來,葉泠霧還想斗爭,雙臂卻被修長有力的大手緊壓著,別說再掀風浪,就是動彈的機會也沒有。
她不服,叫囂道:“沈湛,放開我!”
沈湛單挑了一下眉,道:“喝醉酒后膽子是更大了,不稱侯爺也就罷了,居然都敢直呼本侯名諱。”
“我就叫,沈湛,沈湛,沈湛,沈湛……”酒壯慫人膽,此時的葉泠霧已跳腳到不知死活。
車廂外,岳揚聽少女一聲聲叫喊,又是一記默哀式的嘆氣聲。
——也就只有未來少主母敢如此放肆了,換做其他人早就被一劍鎖喉,去陰曹地府里叫喊。
正這么想著,車廂內的叫喊聲戛然而止。
岳揚疑惑地皺了皺眉。這是被打昏了?
廂內。
沈湛非但沒怒反倒彎俏起嘴角,好整以暇地聽少女一聲聲“沈湛”,等到她喊累了嗚咽一句“我想喝水”,這才深吻下去,像咬住獵物咽喉般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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