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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走之后君庭笙才坐在床邊,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半響,附身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沒事了,沒事了。”他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宋寶靈還是在安慰自己。
他后怕地閉上眼睛,心臟砰砰砰地跳動著,不敢回想當時要是晚一步,晚一步……
“冷……”宋寶靈不安分地動了動,被子滑落一截。
君庭笙心疼得緊,用被子把她裹起來抱在懷里,溫暖有力的大手去尋她柔若無骨的纖纖素手。
離開水池這么久也依舊冰冷,怎么捂都捂不熱。
看到她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淤青君庭笙心底一沉,掀開被子的一角,果然,腳腕上也是如此。
深沉的黑眸瞬間化為寒冰,渾身散發著寒氣,懷里的宋寶靈似乎是察覺到了,搖著頭,“冷。”
君庭笙抱起她湊近暖爐,自己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柴梁推門而入便看到這幅場景,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宋小姐沒事就好。”
他被國師關的死死的,好不容易才溜出來,又不能硬闖,只能找君庭笙。
如今宋寶靈被救下來心里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世子,這次這個事情怎么解決?”柴梁感受到一絲寒氣,問道。
凡是涉及到宋小姐,世子向來不會輕易了事,畢竟宋小姐就是世子所有的底線。
君庭笙陰沉道,“解決?國師這最近過得很順風順水了,不如送他一個大禮好了。”
柴梁一怔,又突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一疊紙張遞給君庭笙。
“世子,這次王將軍借口要事讓您回去實則是想拖延時間!而且王將軍暗中有動作。”
君庭笙草草地掃了一眼,“王將軍……這個事情先不著急解決,繼續暗中調察,本世子倒要看看他打的什么算盤。”
“可是您這次冒然回京,軍營里的許多將領都對此不滿,如果不解釋的話……”
柴梁提議著,但君庭笙怎么可能想不到,“我知道,這方面我后面會處理的。”
柴梁稍稍放心,“蓮嬌聽說您將人帶回來了正在門外等著,要不要……”
“先不讓她進來。”君庭笙面無表情地說著,抱著宋寶靈的手收緊了些。
“是,那我就先退下了。”柴梁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把門關上。
屋內又回歸一片平靜,君庭笙就這么守著宋寶靈,直到她的手變得熱起來。
“君庭笙……”細小的聲音在耳邊那么清晰,君庭笙睜開眼睛,垂著眼簾看她,“我在。”
宋寶靈還迷糊著,軟軟地問,“我在哪?”
“在蘭芳榭。”君庭笙輕柔地回答,拿起她的手抵在唇邊。
宋寶靈腦子慢半拍,看見他的動作蒼白的臉上一片泛紅,倒顯得有了幾分血色。
君庭笙輕撫著上面的淤青,“疼不疼?”
“有點酸。”宋寶靈老實回答,經過他提醒才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
刺骨的寒意似乎還沒完全褪去,一想起來便忍不住抖了抖。
君庭笙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反應,自責道:“是我回來晚了,讓你這幾日受苦了。”
宋寶靈心里一暖,伸出手回抱住他,“沒事的,又不是你讓他抓的我,是他的錯。”
君庭笙骨節分明的手撫上她的脊背,埋首在她的頸窩,“我不會放過他的。”
他沉沉道,原本不打算國師下手的,國師沒有完全歸順他,而且這兩年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但是現在,怪就怪在他對宋寶靈下手了。
“我覺得國師有些奇怪。”宋寶靈弱弱地說。
君庭笙把輕輕地“嗯”了一聲,“哪里奇怪,你說。”
宋寶靈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他了,皺著小臉,摸著下巴道:“我總覺得他是一半好,一般壞。”
君庭笙聽了捏著她鼻子,“你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覺得他好?”
他話里隱隱有吃醋的味道,“除了不讓你穿襪子這些,他對你有沒有做其他的事?”
“沒有。”宋寶靈搖頭,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問道:“如果他做了你會嫌棄我嗎?”
她半跪在他的身上,與他面對面,宋寶靈雙手捧起他的臉,與他平視。
她害怕君庭笙會嫌棄她,但是她也清楚,誰都會嫌棄她君庭笙不會。
“不會。”君庭笙堅定地說道,“我會在他這樣做之前殺了他。”
意料之中的答案,比她想象的還要有力量的敲擊著心臟,伴隨著她的心跳。
“靈兒,我不會離開你,除非生離死別,除非你放棄我。”英俊高大的男人伏在她耳邊訴說情衷。
君庭笙眉目清冷,此刻卻變得柔和起來,“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
這算是表白嗎?宋寶靈怔愣住。
她捧著他的手一松,隨即被君庭笙握住,他將她抱回床上,“我先去處理事情,要是覺得冷就讓人再添些柴火。”
“好。”宋寶靈順從地點頭,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
待君庭笙走了之后宋寶靈才控制不住地在床上滾起來,被子都掀翻了。
“吱呀——”沒多久門就再次被推開,宋寶靈手舞足蹈的身子硬生生地僵住。
蓮嬌連忙跑到床邊,眼淚險些掉下來,“小姐!”
宋寶靈聽到是蓮嬌的聲音松了口氣,“是你啊。”
她看到蓮嬌腦袋上纏的白繃帶忍不住皺眉,“你的頭……”
蓮嬌捂著腦袋說,“我的頭沒事,是于子空給我包扎的,他包扎的可丑了。”
“是有點,你沒事就好。”宋寶靈輕嘆。
蓮嬌有些委屈,“剛剛我想進來,柴梁還攔著不讓我進來看你。”
宋寶靈干咳起來,估計是君庭笙的命令,不會是為了給她表明心意吧!
想到此剛下去的紅暈又快速竄上來。
蓮嬌看著她奇怪的反應,“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嗎?怎么整張臉都紅了。”
宋寶靈:……
“我進來時還看到你在床上滾,是不是哪里很痛啊?”蓮嬌說著說著著急起來。
宋寶靈本來想彈她腦袋,看到她頭上的包扎,手一轉捏著她的鼻子。
“沒有,笨蛋蓮嬌。”宋寶靈說得有些心虛。
她現在竟像是一個懷春的小姑娘一樣,會為一點小事激動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