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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寶靈回去的時候，于子空他們已經收拾好行囊在外面等著她了。
“不是說明天走嗎？”宋寶靈清點著東西。
于子空唉聲嘆氣地說，“夜闌宸突然改主意了，反正越早越好，不是嗎？”
宋寶靈只能短暫地和祖母他們告別，坐上了馬車。
“宋小姐！”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呼喚，宋寶靈覺得甚是耳熟。
蓮嬌反應極快地辨認出來了，“這不是張尚書家大公子的聲音嗎？”
宋寶靈額頭垂下三根黑線，張青賀卻已經來到了馬車的簾子邊，禮貌地敲了敲馬車。
“小姐……”蓮嬌猶豫著要不要掀開車簾，她不是很喜歡張青賀，她始終希望和宋寶靈在一起的是君庭笙。
宋寶靈呼出一口氣，掀起簾子，勾起淺淺的笑容，“張公子現在來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嗎？”
張青賀坐在馬背上，低頭溫柔地看著宋寶靈，聽到她這么問，耳邊染起薄紅，有些不好意思。
“聽說你要走了，我特意來和你道別，我想讓宋小姐再考慮考慮，說不定我們能日久生情。”張青賀雖然不好意思，但這話說的很堅決。
仿佛已經認定了宋寶靈一樣。
宋寶靈深知和他說不通，此刻也不想耽誤時間，便道：“此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張青賀面上一喜，“宋小姐此話當真？那張某可就記下了，我會一直等著你回來的！”
“多謝張公子了。”宋寶靈低頭頷首，拉上簾子的一瞬間表情又恢復平淡。
蓮嬌有眼色地悄悄催促車夫趕緊走，車夫立馬收到，駕車離開。
張青賀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嘴角則越來越大，眼里是勢在必得。
馬車里，寬大的空間坐了四個人，蓮嬌，于子空，宋寶靈和她懷里的宋悠悠。
“不是，你真帶著一個嬰兒啊？”于子空伸出手戳了戳宋悠悠白嫩的小臉。
宋悠悠偏頭躲了一下，不開心地嘴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宋寶靈拍開于子空的手，“別亂戳，怎么沒看見夜闌宸？”
馬車足夠寬大，再坐一個人綽綽有余。
于子空嘖了一聲，“我才不想和他坐同一輛馬車，他自己單獨一個人坐，說不定還自在一些。”
宋寶靈掀開簾子，夜闌宸的馬車在他們后面，安安靜靜的，看不見里面的景象。
但她總覺得夜闌宸在背著她偷偷做些什么。
她放下簾子，手抱著宋悠悠不方便，只能用腳輕輕踢了踢于子空。
“你到底為什么那么討厭夜闌宸？只是因為你師傅？”
于子空眼皮跳了跳，“就是看不慣他而已，算不上討厭，而且嘴上說著和我師傅怎么好，但我師傅壓根都不搭理他。”
宋寶靈若有所思地點頭，想起那次在幻境里夜闌宸將她帶到的地方。
根據夜闌宸的意思，那地方喬夢松也知道。
她側頭看了看于子空，還是不把這件事告訴于子空了，免得給他添堵。
天色漸漸暗下來，太陽隱去了光芒，他們出城已久，很少看到人和房屋。
后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間客棧，宋寶靈下了馬車，在黑暗中瞥見了夜闌宸的一襲紅衣。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純黑色的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劉伯的傘微微歪斜，遮住了那人的腦袋。
宋寶靈收回目光，覺得奇怪，現在車夫都這番打扮了嗎？
進了客棧之后蓮嬌往宋寶靈身后躲了躲，“小姐這里的人都好奇怪啊。”
雖然沒有幻境里面那般奇怪，但在那里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不小，看到這種心里發毛。
夜闌宸走了幾步和他們并排站在一起，“是要小心點，我們已經進了海城的范圍了。”
海城，及是海女他們所在的地方，這里只是外圈，所以人煙稀少，且看起來和正常的地方別無一二。
“這么快？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蓮嬌稍顯驚訝。
夜闌宸打開扇子頗為自得，“那還不是多虧了我，不使點手段怎么可能隨便來這。”
于子空癟嘴，“分明是虧了劉伯。”
夜闌宸眉毛一挑，沒說話，直接找到了掌柜，“要三間上等房間。”
他掏出這里的貨幣交給掌柜，掌柜微微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老沉深邃，蓮嬌忍不住后退一步。
“這是房牌。”掌柜的聲音如年邁沙啞的老人，背有些駝，讓他本就不高的個子再矮了一截。
這時，掌柜后面的屋子里鉆出來一個身材苗條，衣著清涼的女子。
長相妖艷，紅唇魅惑似血，衣領低到看得一道深深的鴻溝，裙子也是一邊開叉，走動時都能露到大腿根了。
那女子注意到他們的穿著和長相，“幾位不像這里的人？”
“來求人辦事，途徑此地，留宿一晚而已。”夜闌宸面容平靜地說道。
宋寶靈和蓮嬌看得面上發燙，她們還從未見過衣著如此大膽的，即便是青樓的女子招攬客人，外面也要套上一層薄紗才行。
于子空微微干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把頭偏過去。
那女子眼神移到他們身上，勾唇一笑，“幾位是怎么了？見到我好像有些緊張？”
“幾個沒見識的，看到美人就這點出息。”夜闌宸故意開口道。
那女子聽到之后眼底的探究收了一分，“祝幾位在這里住的愉快。”
夜闌宸點頭，帶著幾人去二樓，樓梯上于子空抱臂說道，“這的女子穿衣服都是這樣的嗎？”
可是他之前見海女也不穿成這個樣子啊。
“管那么多作甚？記住晚上誰敲門都不要開。”夜闌宸叮囑到。
蓮嬌見他一臉嚴肅，脊骨發涼，“為，為什么？”
“這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門上下了禁制，只要你不開門別人就進不去，開了門只能后果自負。”夜闌宸回答道。
“哪怕你聽見是我的聲音也不要開門，這里是海城邊緣地帶，出了事沒有人管的。”
這里的每一個門上面都有符咒，和海女之前教給她的符咒如出一轍，但是每一筆每一畫都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