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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庭笙和她相處這么多年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動作,默不作聲地擋住她的去路。
“所以這些天來你這樣對我,都是因為反噬對不對!”
君庭笙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他直直地看著宋寶靈,目光炙熱。
宋寶靈煩躁地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對。”
既然夜闌宸都和君庭笙說了,她否認的意義也不大。
君庭笙眼里的光亮起,激動抓住宋寶靈的兩側肩膀道:“那你的反噬好了,我們就能恢復從前了,對不對?”
宋寶靈甩開他的手,打擊道:“就算我不這樣,我們不也還是要疏離嗎?早在回京城的時候我們不就是說好了嗎,回來就少來往。”
“可那是假裝……”君庭笙還沒來得及說完被宋寶靈打斷。
宋寶靈冷眼看他,“假裝著假裝著有一天就會成真,還不如一開始就是真的。”
君庭笙眼里的光逐漸熄滅,宋寶靈心里又生出異樣,打算抬腳離開這里。
擦肩而過的時候君庭笙抓住她的手腕,薄唇輕言,“可你對其他人都不是這樣,唯獨對我改變了。”
“也許……那正是說明你還不重要,放手!”宋寶靈毫不猶豫在君庭笙心上插了一刀,還順帶撒了點鹽。
君庭笙心密密實實地抽痛,宋寶靈那句話不斷回蕩在腦海里,攥著她的那只手松了點力道。
宋寶靈立馬掙脫,走之前道:“以前那些事,就當是我欠你的一個人情,以后有事可以隨時找我幫忙,力所能及的事我不會拒絕的。”
一句話將兩人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宋寶靈出去的時候,忽然碰上了回來的蓮嬌。
“小姐,我和張尚書說過,他們說下次再登門拜訪誒——?”
蓮嬌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寶靈拉著急忙逃離這里,蓮嬌疑惑地往后面看去,隱約看到了君庭笙。
無奈地嘆息一聲,她已經猜到了兩人剛剛發生了什么。
出了尚書府,宋寶靈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千采坊,里面的掌柜看見她面色不太好,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宋寶靈就直接朝他走去,問道:“夜闌宸今天在嗎?”
“在的在的,我去知會一聲。”掌柜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立即去通知劉伯了。
劉伯將宋寶靈蓮嬌二人帶到千采坊后面的庭院內。
宋寶靈的步子慢了下來,這里倒是和符涂灘所處的夜闌宸的院子有些相同,但卻遠遠比不上那里的規模。
“你們家坊主宅子還挺多的。”宋寶靈隨口說道。
感覺跟著夜闌宸到哪里都有住的地方一樣。
劉伯替自己坊主謙虛道:“宋小姐說笑了,只是常去的幾個地方而已。”
到了屋子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從門縫里悠悠散發出來,宋寶靈本來煩躁郁悶的心情被撫平了一些。
打開門之后,那股味道更加濃郁,但卻不覺得濃重熏人。
夜闌宸姿勢隨意地躺在貴妃椅上,紅袍微敞,滿頭青絲隨意地散落在他的身上,貴妃椅上,反倒有種凌亂的美感。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和熟悉的風格。
“請坐。”夜闌宸先開口,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夜闌宸看出她心情不太好,問道:“你這是遇了什么煩心事?”
“你是不是把這件事告訴君庭笙了?”宋寶靈沒好氣道。
這件事不用明說也知道是哪一件,夜闌宸頓了一下,心虛地拿折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不可以說嗎?你倆現在關系成這樣了?”
宋寶靈無語,“我和他關系怎么了?我和他就沒有關系!”
夜闌宸有些驚訝,“反噬到這個程度了?你身體上有沒有問題?”
談話切入正題,宋寶靈將這些天的癥狀一一說了出來。
夜闌宸的眉頭微皺,“奇了怪了,怎么你反噬這么嚴重?”
一般來講血祭的反噬一開始會很快,但是后面就會越來越慢,像融入你的生活,讓人瞧不出痕跡。
“先不管這個,什么時候去找海女?”宋寶靈問道。
夜闌宸頓了一下,“去那邊需要特殊通道,就比如符涂灘就是一個隱秘的通道,不僅可以去海女那邊,還能去其他族類。”
宋寶靈皺眉,想起不好的事,“你的意思我們還要去趟符涂灘?”
夜闌宸搖頭解釋,“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不過臨平不是每天都進得去的,要等一段時間。”
“但你的癥狀惡化的太快了,等不了那么久。”
蓮嬌聽到這句話憂愁道:“是有其他的方法嗎?”
夜闌宸看向劉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給她們解釋一下吧。”
兩人疑惑不已,這件事和劉伯有什么關系,兩人雙雙看向劉伯。
劉伯站在屋內的陰影里,他拿起一旁的傘撐開走到陽光下。
“我本是海女一族的,還望宋小姐不要介意。”
宋寶靈有些驚訝,劉伯完全沒有海女的那些特征,外表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
“我是自愿離開海女一族跟著坊主的,抽去血脈之后我的命也是坊主救回來的。”
“抽去血脈?”宋寶靈和蓮嬌想到了蛟龍洞的賢暗。
劉伯繼續說道:“多虧了坊主才讓我看起來和一個正常人生活。”
“所以,你打傘也是因為這個?”宋寶靈盯著上面的黑傘,總算是理解了劉伯奇怪的行為。
劉伯點頭,放下手中的黑傘,陽光照射在他的皮膚上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音。
慢慢地劉伯臉上發出了變化,從脖子開始冒出鱗片,直到蔓延到臉上。
五官也有些變化,要不是當面看著他,根本就不會把這倆人聯想到一塊去。
長時間在陽光底下劉伯有些受不了,展示完之后就撿起地上特制的黑傘,重新隱回陰影里。
沒多久,他的身體又恢復原來的樣子。
宋寶靈了然地點點頭,怪不得一開始劉伯說要和夜闌宸商量一下。
這層身份不能輕易讓別人知道。
“方才你們也看見了,回族最快的方法就是由我帶著你們去,我族每個人只要在外面找不到回去的路,依靠心石就能立馬回去。”
“心石又是什么?”宋寶靈和蓮嬌覺得稀奇。
劉伯捂著胸口,垂目道:“心石是對我們來講最重要的東西,可保性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