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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寶靈抿唇不語,后面卻傳來喬夢松沉悶的聲音,“為什么偏偏是符涂灘?”
“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待這次結束之后我就毀了這個幻境,符涂灘以后,和其他地方再無差別”
華鶴語氣堅決,似乎很厭惡這個地方。
喬夢松神色暗了暗,對他這個決定沒有太大的驚訝。
“放過他們,你報復的根本不是他們,是你自己!”喬夢松最后一次勸告他。
華鶴被他這個態度氣到,像是傷疤在他面前再次被揭開。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來提醒,既然你不肯退步,那我們也只能一決高下了!”
華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喬夢松襲去,喬夢松游刃有余地防守,動作輕松。
“何必呢,你打不過我。”喬夢松步步緊逼,沒有再讓著他,很快就將他擒住。
華鶴仰著頭突然癲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喬夢松,殺了我吧……”
他垂目不斷呢喃,“殺了我吧,如果你不殺了我,我就會一直殺人,一直。”
喬夢松察覺他的不對勁,就算華鶴實力不如自己,也不會被他這么輕松地抓住。
他強行抓過華鶴的手給他把脈,眉頭緊皺,“你的身體怎么回事?”
筋脈交錯不通,血液堵塞,長此以往,內力也會隨著一點點流逝。
待到華鶴成為一個廢人之時,不久便會搞垮他的身體,直到死亡。
華鶴也無意隱瞞,陰陽怪氣地說:“我早就是個廢人了,也懶得去治療。”
“跟我回去,我給你治。”喬夢松抓著他得手愈發緊。
華鶴油鹽不進般地道:“我不需要,我巴不得早點死!”
他劇烈的掙扎起來,卻還要顧著身上的黑袍以免脫落,加上實力不如喬夢松,很快就再次敗下陣來。
喬夢松找準時機打暈了他,蓮嬌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喬夢松也不管他們的反應,臨走時君庭笙他們。
“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一步。”說完他就閃人不見了
眾人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最開始給宋寶靈抽簽的那個小人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各位跟我來吧。”
眾人警惕不已,“跟你走?誰知道是不是那個惡魔要害我們?”
小人神色沒有起伏,“如果你們想永遠困在這話,那就隨便你們。”
這里幻境早就被華鶴私自改過,不是他們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在眾人猶豫之時,小人已經離開了,宋寶靈幾人跟上去。
其他人見狀只好壓下心中的疑問跟了上去。
不多時,大家就出了幻境,宋寶靈這一刻才算是真的安心,蓮嬌肉眼可見的開心。
于子空卻面色擔憂,蓮嬌碰了碰他,“出都出來了,你這么愁眉苦臉的干什么?”
“當然是想那個奇怪的人,我師傅還不讓我回去。”
雖然他心里暫時還是希望在濟仁堂多待一段時間。
“你和你師傅隱居的地方不是離這沒多遠嗎?去看看他們不就行了。”
宋寶靈開口道,手腕忽然感覺到一個涼涼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那個小人往她手里遞的東西。
“這是你的東西吧。”那小人勾起一抹笑容。
宋寶靈看向手里的東西,是一個玉蘭色帶流蘇的發簪,她摸了摸腦袋,有一處空了出來。
小人解釋道:“應該是你生死局的時候落下的,現在物歸原主。”
宋寶靈認出來這是給他抽簽那個,接過發簪,“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搖頭,“我們沒有名字,我們是虛無的。”
“虛無的?”蓮嬌一臉怪異,“你怎么可能是虛無的。”
她所認識的虛無還停留在看不見摸不著。
小人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回答,于子做出無語的表情。
有些人就是喜歡說一半留一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就跟華鶴一樣,還以為是個高手,接過他師傅兩三下就解決了。
宋寶靈隱隱約約明白了些,開口,“可你分明就是不一樣的。”
他和別的小人不一樣,沒有麻木,不會只是假笑,眼神也不一樣。
小人微微頷首,“感謝宋小姐的賞識,不過我們長的一樣,沒有自己的性別,沒有感情,沒有名字,許是您的錯覺罷了。”
從外觀上看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他們一直以來循規蹈矩,重復一日又一日。
“你想過離開這嗎?”宋寶靈垂眼看他。
小人微微搖頭,“在這里就是我們的意義,我們歸宿,換句話說,我們離開這會過上正常的生活嗎?”
他們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就是畸形異狀的怪物,沒有人會接受他們的。
這句話深深地印在宋寶靈的心里,抬了抬手又放下,她將他撿到的發簪送給他。
“這個就送給你吧,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
小人似乎受驚若寵,沒想到宋寶靈會將這個送給他,開心地接過,“那就謝謝宋小姐了,祝您一路順風。”
這是他從為數不多的詞匯量中能組成最合適的句子了。
單薄但誠懇。
宋寶靈淺淺一笑,露出兩邊的酒窩,“借你吉言。”
幾人走遠時再回頭,幻境已經消失了,恢符涂灘本來的樣子,美倫絕艷,仿佛身處仙境一般。
空中漂浮著許多絮狀的白色東西,像是被單里的棉花,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換著色彩。
蓮嬌伸手去抓,那些東西就像是有生命一樣,躲閃著她的手。
她發出驚嘆,雙手捧到宋寶靈面前,“小姐你看,好神奇啊!京城都看不到這樣的場景呢。”
宋寶靈眸光微動,手扇了扇,那些小東西就又飄向其他地方。
“走吧,不是去我師傅那嗎?”于子空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并不覺得有多稀奇,催促道。
君庭笙將宋寶靈身上的藥婁拿過單肩背在自己身上,將劍扔給宋寶靈。
“喜歡的以后再帶你來。”
宋寶靈手急腳亂地抱住劍,有點沉,一時間不理解他的行為,但還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可是這里不是很危險嗎?”
君庭笙淺笑,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腦袋,“臨平又不是只有這一處有這樣的美景,有心想找,還是找的到的。”
就是有點費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