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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的幾個人到后面就這樣彼此僵持,沉默了一路。
直到正式進入臨平,宋寶靈才感覺到自己好些了,感覺到空氣中似乎透著薄弱的靈氣,來滋養她。
而且有了預感,這次出行既不會太順利,也不會算是壞事。
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凌模兩可,模糊不清的預感。
臨平和于子空之前說得確實大差不差,路上沒有見到多少人,和京城相比清冷了許多。
“看來宋小姐已經好了許多,那我便放心了。”夜闌宸假模假樣地說道,場面話說得十足。
蓮嬌哼了一聲,“虛偽。”
剛剛怎么不見你關心,好了才來說這些廢話。
夜闌宸懶得計較,閉著眼睛假寐,不多時,馬車外傳來劉伯的聲音。
“坊主,到了。”劉伯指使著馬夫將簾子掀開。
最先出去的便是夜闌宸,然后是蓮嬌,于子空,最后才是宋寶靈。
劉伯打著傘走到門前,解釋道:“宋小姐稍等,你們先進去坐一坐,等安排好房間我會叫人通知你們的。”
“好。”宋寶靈嘴上答應,眼睛卻看向了劉伯的傘。
記得昨日劉伯也是打著傘的,只是給自己打,并不是為了給夜闌宸遮太陽。
而且上次去濟仁堂邀請她時,他似乎也是攜著一把傘,他的左手總是捏著那把傘的握柄,右手做事。
明明天氣晴朗,卻次次都打著傘。
“劉伯,你為何總是打著傘?”宋寶靈問出口。
劉伯顯然早有所準備,胡亂編了一個理由,幾句話就搪塞過去了。
二另一邊夜闌宸借口自己還有事,就放下他們幾個自己出去了。
三個人見他走遠,這才停止廢話。
“掌柜,你這次可就太不厚道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于子空隨口抱怨著。
宋寶靈嘆口氣,“是我的問題,這不是你常住地方嗎?回來一趟多不容易,你現在是什么感覺?”
于子空聳聳肩,“還行吧,我和師傅的住處還離著有一段距離。”
宋寶靈:“不在鎮上?”
于子空:“對啊,所以我能有什么辦法。”
“這也算的上一個小村了吧,那你在這沒有朋友嗎?”蓮嬌問道。
于子空搖頭,明明是件聽起來很悲催的事,他卻沒有任何波瀾,甚至開始吐槽。
“這村上的人奇怪得很,別說交朋友,我連打招呼都不想。”
“為什么?”宋寶靈問道,她能感覺到這個小村確實有些奇怪。
于子空張了張嘴,一時想不出來什么措辭,干脆說:“你們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我可沒有說他們不好的意思。”
“還是算了吧,你都說奇怪了,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宋寶靈一只手撐著臉。
半響,又問:“那你要回你和你師傅的住處嗎?”
于子空還沒做出反應,一旁的丫丫就撲騰著翅膀繞著幾人頭上,一邊飛還一邊興奮地發出鳥叫聲,它要回到主人身邊了嗎!
于子空把丫丫從空中拽下來,無情道:“不回,我師傅不在那里,沒必要。”
丫丫腦袋立馬耷拉下去,于子空戳戳它,“見我師傅就這么興奮,和我在一起就這幅模樣,我對你不好嗎,小白眼狼。”
“小姐,我們要在這住多久啊?我想快點回去了。”蓮嬌無聊地說。
雖然夫子很嚴厲,但比起這里奇怪的感覺,她寧愿在涵博院待著。
宋寶靈嘆息一聲,“我也不知道,千采坊坊主連請我過來做什么,我都還不知道。”
“請你過來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不怕遇到危險嗎!符涂灘我都沒去過!”
于子空有些詫異,宋寶靈看起來不是那樣會不考慮后果就沖的人。
蓮嬌愣了一下,“小姐,我們出來的事情,你同老夫人和老爺說了么?”
“你沒說過?”宋寶靈愣愣道。
蓮嬌低著頭說:“我以為小姐自己說過了,我們先去的濟仁堂,老夫人和老爺肯定以為我們在濟仁堂,不知道我們現在在臨平。”
宋寶靈閉了閉眼睛,完蛋,祖母和爹到時候肯定會很著急的。
“吱呀——”劉伯推門進來,將傘收起來倚在門邊。
他掛著一貫的笑容,這點倒是和夜闌宸一樣。
“劉伯,從這里返回京城需要多久?”宋寶靈見他正好來了,問道。
劉伯眼神變了變,“宋小姐,現在想回去是不可能的,出去的門已經封鎖了。”
宋寶靈知道他想錯了,解釋道:“我不是反悔,我來這里沒有告訴長輩,若不給個消息,他們會擔憂的。”
劉伯這才放松下來,開口:“您就放心吧,這些事情我們會替您處理好的。”
“房間已經整理完畢,洗漱的東西和換洗的衣物也都準備好了,都是新的,只管入住就行。”
劉伯側身帶著他們走到一處庭院,院子很大,也很空蕩,看起來冷冷凄凄的。
看得出來庭院是剛打掃完的,蓮嬌和她的屋子連在一起的,里面有另外的推門。
打開推門,兩間屋子就合為一個大房間,關上就是兩個獨立的房間。
這樣一來便利了不少。
于子空的房間則在隔壁,挨得很近,若是有什么事情隨時都能察覺到。
“我和坊主就在隔壁院子,三位若有事情隨時可以找我或者坊主。”劉伯說完給了每人一把鑰匙。
“這鑰匙三位務必管理好,不要丟失,只是這用處我暫時還不能說。”
于子空把玩著鑰匙,古銅的著色,上面有凌亂的銹斑和劃痕,但做工精致復雜,雕刻的花紋分布在古銅身上。
看起開古樸又厚重,比尋常鑰匙大了一些,拿在手上還有些沉甸感。
幾乎是拿到鑰匙的一瞬間,宋寶靈就感覺到了鑰匙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一種復雜,交織著無數東西的氣息,一時之間全都向她涌來,心里莫名升起慌亂。
五顏六色的靈氣在她眼前放大旋轉,直到布滿她整個視線,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
突然之間,那些東西又紛紛停留在她的眼前,仿佛被什么透明的東西擋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