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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皇帝總會到蘭玉苑探望樓貴妃,很自然的關心她的身體是否有好轉,偶爾會派人送來美味的點心。
一波操作下來,樓貴妃反而有些不適應,在與皇帝相處時難免會跟他保持距離。
“蘭兒,你近兩日似乎不怎么說話,是……不喜歡朕來看你嗎?”
皇帝有些失落的詢問,每次他都帶著期望而來,可樓貴妃卻并未表現得有多歡喜,言語中也規規矩矩不似以前那般,像是不想與他過于親近。
聽到他的話,樓貴妃面上神色一滯,然后輕輕搖了搖頭。
耶木齊見狀只好幫她解釋:“父皇,母妃并無此意。”
“只是母妃居住冷宮太久,早已不問世事了,這段時日父皇每日過來陪伴說話,母妃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冷宮里是什么樣,皇帝先前也親眼看到過了,何況樓貴妃性子本就清冷,因此對耶木齊的解釋深信不疑。
“蘭兒確實受苦了。”
看著眼前不施粉黛的樓貴妃,皇帝心中有些蕩漾,想了想,對耶木齊說道:“你母妃身子不好,朕已命太醫用藥調養,御膳房那邊也安排過了。”
“這幾日你就多陪她說說話,想來有你在身邊,她也能開心些。”
“是,兒臣遵旨。”
“臣妾謝皇上體恤。”
樓貴妃微微俯身行禮,經過這幾日的醫治,她的病好了不少,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看她臉上有了笑容,皇帝心中的郁悶消散了不少,起身牽住她的手道:“今日天氣甚好,陪朕在院里走走吧。”
耶木齊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后,看著皇帝對樓貴妃柔聲細語,一直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雖然母妃離開了冷宮,但被誣陷與侍衛有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如今看來,也是時候了。
翌日早朝,皇帝提出要恢復樓貴妃謚號,遭到了群臣的反對。
“皇上三思,樓貴妃本為戴罪之身,如今離開冷宮已是違背我朝律法,如何還能恢復謚號?”
“臣附議!樓貴妃雖為太子生母,卻也不能罔顧禮法,望皇上三思!”
朝臣們紛紛阻止,皇帝見此情形強壓著不適,沉聲道:“樓貴妃伴隨朕已有十數年,為何不能恢復謚號?”
“朕只是將此事告知你們,并非是在與你們商議,聽清楚了嗎?!”
然而皇帝的義正言辭并未阻止滿朝文武百官,甚至將往事再次搬出來,只想讓皇帝改變主意。
“樓貴妃身為皇上的妃嬪,卻暗中與侍衛茍合,此舉已是罔顧禮法,還望皇上嚴懲!”
“當年皇上心軟,如今萬萬不能再維護此人了,臣懇請皇上加以處置。”
雙方爭執不休,耶木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聽他們各種編排他的母妃,瞬間怒火沖天。
“當年之事,我母妃本就是被誣陷的,她背負莫須有的罪名在冷宮待了那么久,如今你們還想要處置她嗎?”
耶木齊此話一出,整個大殿下頓時安靜下來,其中一大臣不甘示弱的回擊:“雖然樓貴妃是殿下的生母,但也不能不顧倫理綱常。”
“再者說了,樓貴妃與侍衛茍合一事早已有定論,何來‘誣陷’二字?”
大臣言之鑿鑿認定了事實,耶木齊沒有與他爭辯,轉身對皇帝行禮:“父皇,當年母妃是被陷害的,兒臣有證據。”
“什么證據?”
“被誣陷與母妃有染的侍衛雖死,但兒臣歷盡千幸萬苦找到了他的母親,兒臣已將她帶來,望父皇準許她進殿。”
“準了。”
下一刻,元義的母親被侍衛帶進大殿,在一眾人的注視下來到皇帝面前。
“民婦叩見皇上!”
皇帝微微皺了皺眉,畢竟此事與樓貴妃的聲譽有關,也跟他的面子有關,心里難免有些隔應。
耶木齊看出他的心思,便主動上前道:“元大嬸,你可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只見老婦人有些心酸的抹了抹眼淚,然后從懷里拿出一件東西,雙手托著舉過頭頂。
“老身有一兒子名為元義,他在宮中當差,一年前他拿回這根發釵,說有人指使他誣陷宮里的貴妃娘娘。”
“當時我雖極力勸說,可那時我病重得厲害,義兒為了給我治病不顧勸阻。”
“后來我得知義兒枉死,猜測與此事有關,便將這釵子藏起來想著有朝一日能以此物還我兒清白。”
“半月前,我遭到了追殺,幸而被路過的義士所救才得以保住這條命。”
說到這兒,老婦人忽然抬起頭看向皇帝,“皇上,老身的兒子是被害死的,求皇上查明真兇,還我兒一個公道!”
皇帝臉色已是難看至極,他讓貼身太監將老婦人手里的東西取來,只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后的發釵。
“放肆!”
一聲怒吼,除耶木齊之外,所有人嚇得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來人,請皇后!”
方才還疑惑的眾人在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此事與皇后有關,其中幾個大臣想幫皇后說好話,卻遲遲不敢開口。
身在后宮的皇后并不知朝堂之事,得皇帝傳召后便匆匆趕來,直到看見滿朝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她才緊張起來。
“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看著她冷哼一聲,將手里的發釵扔到她面前,“皇后,朕問你,當年是你設計貴妃與侍衛有染嗎?”
皇后看到發釵愣了愣,又看了看地上的老夫人,搖頭否認:“不是。雖不知臣妾的發釵為何在此,但樓貴妃一事與臣妾無關。”
“無關?若非你買通侍衛,那你的東西為何在她手上?”
“臣妾也不知道,可臣妾確實沒有做過這種事,望皇上明察。”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皇帝本就對當年的事存疑,今日又有人證物證,更是堅信樓貴妃與侍衛有染一事是被誣陷。
而當年樓貴妃最為受寵,皇后嫉妒也實屬正常,如此一想,設計這一切的不是皇后還能是誰!
“從今日起,皇后幽閉寢宮,沒有朕的許可,不可踏出宮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