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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宋寶釵已然臉色大變,在宋寶靈說出更多不利于自己的事之前,連忙出聲阻止:“靈兒,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今日讓你進宮是有一事要與你商議。”
宋寶靈也知道見好就收,于是便順著她的話點頭,“好啊,表姐請講。”
“靈兒,雖說你如今年紀尚小,但也到了學習禮儀的時候了,思來想去我覺得你不妨就進宮吧。”
宋寶釵話剛說完,一旁的金婉琳就附和道:“娘娘說的沒錯,靈兒妹妹若是能在宮里學習,將來你的夫家知道定會十分歡喜。”
宋寶靈臉上神色未變,但她已經預見自己留在宮里會被摧殘,于是下一刻便故作傷心的垂下雙眸。
“謝謝表姐這般為靈兒考慮,但靈兒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這是為何?難道你不愿意嗎?”
“并非如此,只是再過不久便是母親的生辰,因我自小體弱,在我出生之日時父親就發誓待我到十歲,就讓我日日在母親逝世的屋內抄經書盡孝,日不可缺,不然必有報應。”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面露詫異,宋寶釵更是不死心的勸說:“這點小事無妨,況且你也可以到宮內來抄經書啊。”
宋寶靈聞言抿著唇搖了搖頭,“不可,這是父親發的毒誓,時間與地方都不可更改,我不能違背父命。”
如此一來,父親要送她去南山的路也就堵死了,這個法子可謂是一石二鳥。
宋寶靈越想越認為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不過也好在宋寶釵突然整這么一出,要不然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這么個好辦法。
“那……大伯要你抄經書到幾時?”
看著宋寶釵還抱有期待的目光,宋寶靈淡淡一笑,吐出兩個字:“三年。”
果不其然,在聽到需要三年之久時,宋寶釵眼里的光芒瞬間就消失了。
俗話說死者為大,如今宋寶靈拿逝世的母親當擋箭牌,她也無計可施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孝心,真是令朕感觸頗深。”
君夜闌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宋寶靈,“既然這樣,那你就不必來宮里了,好好在府中抄經書盡孝吧。”
“靈兒謝圣上。”
旁邊君庭笙暗暗松了口氣,看向宋寶靈的目光帶著一絲溫柔,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一股不好的視線。
他知道這股視線來自于哪里,說真的,要不是因為靈兒還在這兒,他肯定是要甩臉走人的。
“稟圣上,冷妃娘娘來了。”
君夜闌微微皺眉,語氣冰冷的問:“她來做什么?”
“冷妃娘娘好像是來找宋小姐的。”
聽到這話,屋里幾人齊刷刷看向了宋寶靈,而本想趕人的君夜闌更是立馬讓冷妃進來。
只見冷妃一臉氣勢洶洶的走進,向君夜闌行禮后,便對宋寶靈發出質問:“宋小姐,你為何故意弄傷本宮的皇兒?”
皇兒?
宋寶靈假裝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三皇子受傷了?請問娘娘,三皇子是如何受的傷,又傷在哪兒了?”
只見冷妃頓時面露詫異,下意識想要教訓她,卻倏然間想起君夜闌還在這兒,于是便讓躲在門外的三皇子進門對峙。
看著扭扭捏捏走進來的三皇子,宋寶靈眉眼輕輕挑了一下,率先開口:“三皇子,方才在寶華宮外偶遇時你身上還好好的,是回去的時候傷到了嗎?”
三皇子見她如此鎮定,氣得大聲嚷嚷:“胡說,明明就是你把我推倒的,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了。”
見他給了臺階還不肯下,宋寶靈便也不再留情面了,直言道:“我們是發生了一點口角之爭,但我只是臣女,如何敢對皇子下手。”
“不過有一事臣女不解,我與三皇子偶然遇到的地方是石板路,地上并未有青苔,可三皇子身上這青苔是在哪里沾染的?”
頓了頓,宋寶靈故作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了,花園和池塘的地方就有青苔,三皇子您該不會是……自己摔跤卻不好意思承認,因此才污蔑是我將你推倒的吧。”
被當眾拆穿了小把戲,三皇子又氣又惱,羞憤瞪著宋寶靈大聲嚷嚷:“本皇子就是一時腳下不察而已,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
“告訴你,本皇子可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之前你欺負我,如今我就是要故意刁難你。”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樣,反正我是皇子,你能耐我何!”
三皇子自亂陣腳說出事情的真相,這讓冷妃臉上掛不住了,抬眸一看,君夜闌臉色陰沉似是要發怒,嚇得她連忙上前抓住兒子。
“圣上,皇兒他摔得腦子有些糊涂了,臣妾這就帶他回去休養。”
話畢,冷妃拉著三皇子就要離開,剛轉身卻就被君夜闌叫住了。
“身為皇子不謹言慎行,卻惡意顛倒黑白,今日若是再放任你,那朕這個父皇就是失職!”
君夜闌神情嚴肅的看著瑟瑟發抖的三皇子,沉聲下令:“從今日起,你就給朕好好待在屋里抄祖訓,沒有朕的許可,不許離開寢宮半步。”
冷妃本想替兒子求情,可一看君夜闌的臉色,便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兒臣遵旨。”
隨后,冷妃便帶著三皇子離開,臨走時途徑宋寶靈身前,她的眼神迸發出一抹恨意。
半個時辰后,宋寶靈終于得以出宮,誰知她剛出宮門,就看到宋佰川從馬車上下來。
“走吧,我親自送你去南山。”
宋寶靈假裝無奈的嘆氣,聲音哀怨道:“爹,我不能去南山了,也不能離開都城。”
聽到這句話,宋佰川還以為她又想找借口了,于是立馬擺好架勢準備強行把人綁走。
宋寶靈看出他的動作,連忙將方才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她為拒絕進宮學習禮儀而撒謊要在家抄經書的事。
“我何時發過毒誓了?”
“爹當然沒有這么做過了,但若是不這樣說,宋寶釵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么折磨我呢。”
看著宋寶靈委屈可憐的模樣,宋佰川甚是無奈的嘆息,“既如此,那日后你便乖乖待在府里抄經書,不要再拋頭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