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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庭笙內心震撼不已,他怎么也沒想到在自己出征這幾年,宋寶靈竟然經歷了這么可怕的事。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跑來大義凜然的指責她,甚至把她丟下了河。
“靈兒,我……是我錯了。”
“我不該不問清楚緣由就指責你,更不該懲罰你,是我沒有相信你。”
君庭笙愧疚的道歉,可在他看來,無論他怎么道歉,都已經無法彌補對宋寶靈造成的傷害。
宋寶靈看著他歪了歪頭,“世子這是在跟我認錯嗎?”
本來她只是想調侃一下,沒想到君庭笙竟然點頭了,還一臉頗為認真的說道:“只要靈兒不生氣,要打要罵,任憑靈兒發落。”
宋寶靈怔了怔,隨即笑著連連擺手:“不不不,發落什么的就算了,我沒有生你的氣。”
“而且世子近幾年屢建奇功,我心里一直都很崇拜你,所以只要你今后不再誤會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崇拜?
君庭笙心里有些歡喜,頭一次聽到靈兒這樣說,想來即便她不記得自己,但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還不錯。
解開了心中疑惑,君庭笙心中大快,他像五年前那樣輕輕摸了摸宋寶靈的頭,柔聲安撫道:“靈兒不怕,如今我回來了,我保證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又是夢中熟悉的感覺。
宋寶靈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的君庭笙,她這五年里偶爾會做夢,夢里有個男子在對她說話,可她卻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個聲音有些熟悉,但又很陌生,她至今都還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從宋府離開后,君庭笙并沒有回城陽王府,而是騎馬去了城郊。
他能感覺到靈兒確實不一樣了,雖然現下知道了她的苦衷,但在實質上她跟以前卻是大不相同。
不管怎樣,他必須把這五年來有關靈兒的事全都調查清楚,他要知道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兩日后,裴府送來了聘禮,雖說先前兩家鬧得不愉快,但這聘禮卻一點沒少,整個大院都被堆滿了。
“哎呦,竟有這么多呢……”
黎氏笑得合不攏嘴,看著滿大院的綾羅綢緞和金銀珠寶,立馬吩咐下人全都搬到別苑。
一旁宋老夫人瞧見她這個樣子,似是和五年前那副貪婪的嘴臉一模一樣,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警惕。
自黎氏收下聘禮后,兩家正式結為親家,只待挑選好日子讓兩位新人成婚。
裴麟自那以后時常跑到宋府找宋寶珠,然而宋寶珠對他的態度很差,甚至從未把他當成未來夫君。
“都說你別再來了,你是傻得聽不懂人話了嗎?”
這日,宋寶靈到二房別苑,剛進院就聽到宋寶珠又在罵裴麟,于是便停下腳偷聽。
“娘說了,你是我的娘子,我可以來找你玩的。”
裴麟笑呵呵的伸手去拉宋寶珠,卻被她一把推開,并罵道:“什么娘子,我們還未成親呢。”
“若非你爹在圣上胡言亂語,圣上又怎么會賜婚,你……我不想見到你,快點滾出去!”
看宋寶珠趕自己走,裴麟有些難過的低下頭,“珠兒別生氣,我聽你的話,明日我再來找你玩。”
說完,裴麟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走到院外時撞上了宋寶靈。
“裴公子。”
一見到宋寶靈,裴麟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靈兒妹妹,你是來找我玩的嗎?”
“對啊,我聽說你又來找珠兒姐姐,所以特意過來找你的。”
宋寶靈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拉著裴麟離開,來到前院后她故作關心的問:“裴公子,珠兒姐姐方才是不是又說你了?”
“嗯,她說她不是我的娘子,還讓我以后都別再來了。”
裴麟抬手抓了抓腦袋,一臉懵懂的說道:“可娘說珠兒就是我的娘子,還說我們很快就會成親的。”
宋寶靈立馬跟著點頭,“對啊,你娘沒有說錯,珠兒姐姐就是你未過門的娘子。”
“不過珠兒姐姐向來就害羞,所以才不喜歡你一直說這件事,你放心吧,珠兒姐姐她很喜歡你的。”
就算宋寶珠不喜歡,黎氏喜歡就行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要是珠兒姐姐不喜歡你,那為何你每次來,她都拿那么多好吃的招待你。”
其實那些珍饈美饌都是黎氏準備的,當然這也有宋寶靈的功勞在里面。
裴麟聽到這話仔細想了想,發現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瞬間又高興起來了。
正因如此,他更加喜歡宋寶珠了。
城陽王府——
君庭笙跟隨管家來到書房,只見君鳳青正在作畫,看到他來了也沒有停筆。
“父親找我有事?”
“坐。”
君庭笙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等了一會兒不見君鳳青說話,又開口道:“父親若是無事的話,軍營還有事要忙,兒就先……”
“就這么不想與我說話?”
君鳳青出聲打斷,隨即放下筆抬頭看向君庭笙,“自你出征回來已有兩月,可你我父子二人卻還未曾坐下好好說說話。”
“我記得你小時候整日黏著為父,怎的如今長大了,小時候的秉性習慣卻都沒了。”
君庭笙被他說得心里有些愧疚,正欲關心幾句時,卻聽見他突然蹦出來一句:“你打算何時成親啊?”
“成親?”
君鳳青不可置否的點頭,“是啊,眼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合適的女子成親吧。”
這一刻,君庭笙后悔回來了。
“父親,成親的事擇日再議,近來軍中事務繁忙,接下來這段時日我就不回來了。”
君庭笙以最快的速度找了個借口,然后趁君鳳青還未反應過來時,立馬起身逃出了書房。
看著已然空蕩蕩的屋子,君鳳青是又急又氣,可偏偏讓他不爽快的人卻拍拍屁股走了。
“好言相勸不聽,非得要等到事情變得更復雜,看來還是沒有認清局勢。”
君鳳青心情沉重的嘆了口氣,隨即重新拿起筆繼續作畫,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