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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樹倒猢猻散,可眼下宋佰川的事還未有定論,背后就已經有一堆落井下石的人了。
君庭笙心知喬旭的意思,面上笑著附和道:“喬尚書言之有理,我回去后定會細細斟酌,多謝了。”
然而在喬旭看來,君庭笙如今還在跟宋府糾纏不休,明顯不是聰明人,于是并不打算就此罷休。
“這朝堂之事尤為復雜,世子若是不明其中利害關系,不如將我方才所言告知城陽王。”
“想來城陽王在朝為官多年,事情利弊很容易看清,自然也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君庭笙心知他這是要拉攏城陽王府,說白了,就是想斷宋佰川的后路。
“尚書說的是,既如此,方才所言我會一字不落轉述給父親。”
話畢,君庭笙再次向他行禮,隨即便轉身快速離開了。
君庭笙擔心自己離開太久,宋寶靈會因找不到他而生氣,于是在回到宣平侯府后,便立馬前去找她。
此時宋寶靈正在屋里埋頭畫畫,桌上地上全是畫紙,就連她的臉上也沾染了墨汁。
君庭笙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靈兒,你這是在做什么?”
抬頭看到來人,宋寶靈眼睛頓時一亮,拿著畫好的一沓畫紙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面前,“小舅舅,你快看我畫的。”
君庭笙接過畫紙翻看,并問道:“這些是什么?”
宋寶靈歪著腦袋想了想,斷斷續續的回答:“我午睡時夢到一間很破的房子,里面有人躺在地上不會動,身上都是血。”
“還有好多人在屋子里搜東西,我好像知道那個東西在哪里,但我怕待會兒我會忘記,所以就把它們都畫下來了。”
君庭笙聽完后沒有太在意,只覺得宋寶靈沒有因為家中變故太擔心而松了口氣,他將畫紙放在桌上時,無意間看到地上一張被他遺落的畫紙。
畫紙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只不過寫的歪歪扭扭有些看不清楚,他撿起來拿在手里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堯國密函!
“靈兒,你怎么會寫這四個字的?”
宋寶靈踮起腳尖看了看,說道:“我在夢里看到的啊。”
“夢里?夢里怎么會有這幾個字?”
“我……我記不清了。”
君庭笙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將宋寶靈抱在懷里,讓她仔細看畫紙上的字。
“靈兒,你好好想想,究竟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夢里的那個屋子具體長什么樣?”
如果他猜的沒錯,只怕是靈兒的預感又發揮作用了。
宋寶靈見他這么緊張,猜測事情對他很重要,于是立馬低頭回憶夢里的場景。
可想著想著,頭就開始劇烈疼痛起來,越想疼得越厲害。
“小舅舅,我頭好疼啊……”
君庭笙看著她難受的模樣,頓時心生不忍,可他預感靈兒的夢跟宋佰川入獄一事有關,若是想救宋佰川脫離困境,只怕……
“靈兒,小舅舅知道你難受,但是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再想想好嗎?”
看著他期盼的目光,宋寶靈只好忍著頭痛,繼續強迫自己努力回憶夢境。
皇宮寶華殿——
“宣平侯私自放走敵軍將領,分明就是違反軍紀,圣上必須嚴懲不貸。”
“下官認同趙大人的話,這雖說宣平侯遠在邊疆,關鍵時候可自行判定沙場之事,但他此舉實在可疑,臣認為應立即徹查此事!”
“說宣平侯此舉可疑的,你們是有什么證據嗎?說他放走敵軍將領,這不過是毫無根據的說辭,我倒覺得是有人想誣陷宣平侯。”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為了宋佰川的事吵得不可開交,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看臣子們你一言我一語,也著實有些頭痛。
“圣上,臣有話要說。”
小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眼神微微變了變,“周愛卿有什么話只管說便是。”
周騎挺直腰桿跪在大殿中央,雙手抱拳道:“眾所周知,臣與宣平侯乃是出生入死的好友,以臣對他的了解,他絕不可能做出對我國不利之事。”
“這么多年宣平侯鎮守邊疆,可謂是戰果累累,怎能單憑一場小戰役中逃了個敵方將領就懷疑他對圣上的忠心。”
說到這兒,他俯下身磕頭:“宣平侯的忠心,日月可鑒,還望圣上明察,還他一個公道!”
大殿上寂靜無聲,小皇帝看著周騎皺了皺眉,“周愛卿,既然你自知與宣平侯是至交好友,那你還幫他說話?你可知你這樣做所帶來的后果。”
只見周騎沉默了片刻,直起身與之對視,“臣知道,但臣相信他的為人,還望圣上明察。”
周圍再一次陷入安靜,就在這時,喬旭突然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周大人可知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喬旭徑直走到周騎面前,滿臉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后,轉身跪在地上:“稟圣上,臣有宣平侯勾結敵國的罪證。”
此話一出,大殿上眾人噓聲一片,周騎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圣上,臣還有一事要稟明。”
“起來說話。”
“謝圣上。”
喬旭起身后站得筆直,目視小皇帝開口說道:“堯山戰役,是由宣平侯自行挑選的,而他之所以選擇這場戰役的原因,是因為敵軍帶兵的人正是堯國三皇子,費震南。”
“據消息所說,費震南不僅頭腦睿智,而且還十分驍勇善戰,是堯王特別器重的皇子。”
“此次戰役是費震南首次出戰,他需要戰績來向堯國子民證明自己的實力,宣平侯也正因此而勾結他,讓他能在堯國獲得威望。”
“所以,宣平侯沒有被冤枉,他背叛了圣上!”
話音落下,大殿上頓時響起陣陣竊竊私語,周騎面色陰沉的看著喬旭:“喬尚書,說到底,這些不過是你的臆測罷了。”
“宣平侯為國征戰多年,死在他劍下的敵人數不勝數,如今憑你幾句話就說他背叛圣上,這簡直是太可笑了!”
喬旭聞言不怒反笑,他轉身看向周騎,勾唇道:“可笑?我看可笑的是周大人吧。”
“畢竟我手上可是有宣平侯通敵的信函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