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看完消息之后也是笑了一下,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遠交近攻,先是用錢財和領土離間靺鞨和烏羅渾跟高句麗的關系,而淵蓋蘇文必然能看到這里面的危機。
他肯定會離開平壤城前往北方邊境,除了那個鐵王八殼,想要殺他就容易太多了。
“喏!”
營州都督程名振也是沖李績行禮,直接轉身離開。
薛仁貴經過長途跋涉終于也是帶著都曼回到了長安之中。
看著面前背叛大唐的罪人,李治也是當即就怒了,旁邊的法司見狀也是明白皇帝的想法,也是請旨要將都曼和俘虜全都推出去砍了。
“陛下,臣有一言。”
薛仁貴見狀也是直接跪在了李治的面前。
“說。”
看了眼薛仁貴,李治也是皺了皺眉,不知道對方想要說啥。
“陛下,都曼反叛,罪當其誅,但是臣上體陛下之意,跟他約定赦免其死罪。
臣愿意用這次之功勞,換都曼一命。”
薛仁貴看向李治,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既然已經答應了都曼,那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保對方一命。
就算李治不答應,那他也是盡力了,無愧于自己的承諾。
“這”
聽到薛仁貴這么說,李治也是郁悶了。
這不是擺明了給自己難題嗎,畢竟這個都曼也是叛變了大唐,你現在卻要用自己平定鎮壓的功勞來換對方的性命。
當真不知道你是假聰明還是真糊涂了。
“陛下,都曼乃是匪首,理應殺之以攝西域諸賊,讓他們知道一下反叛大唐的后果。”
任雅相看了眼李治,也是站了出來,沖著對方行禮。
“陛下,薛禮將軍一心為國,還望您體諒,莫要讓他為國蒙羞。”
程咬金也是站了出來,瞪了任雅相一眼。
你個老小子整天就知道給別人找不自在,一個小小的都曼罷了,殺還是不殺還能影響西域不成。
他現在已經是個孤家寡人了,為什么不能饒他一命,維護大唐將軍的名聲呢。
“陛下,都曼必須要死,否則難安西域之心!”
“陛下,為了薛禮將軍的名聲,放過一名將死之人,又何嘗不可呢!”
“陛下!”
一個個將軍,一個個官吏也是站了起來,紛紛沖著李治行禮。
“好了,傳朕旨意,赦免都曼及其仆從的死罪。
同時薛禮此行有功于大唐,賞黃金千兩,綾羅百匹,兼領右威衛大將軍!”
李治想了一下,直接選擇了赦免都曼的死罪,同時開始大力扶持薛仁貴。
畢竟現在大唐的老將雖然厲害,但是中生代將領卻是不多,其中薛仁貴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現在蘇定方已經是國公了,自己已經可以用他們來代替之前的國公的位置。
但是等到那些老國公們都百年之后,蘇定方又會成為一個難點。
現在他在吐蕃打的風生水起,他還是有必要再培養出一個新的護國神將了。
“陛下!”
任雅相傻了,直接沖著李治行禮,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丞相你有意見?”
李治瞪了任雅相一眼,他是真的看這老頭有點煩,整天就給自己找不自在。
如果他真的敢再說什么,他非得趁機將對方給撤了不可。
“臣沒意見!”
看到李治眼中的冷意,任雅相也不敢說什么了,直接行禮表示屈服。
“那就這樣,大擺宴席,為薛禮將軍接風洗塵!”
“喏!”
等到薛仁貴獻上俘虜之后,李治也是第一時間將他調往高句麗前線,歸屬李績指揮。
吐蕃戰場還是那副樣子,蘇定方不急不緩的一邊清理吐蕃的城池,一邊朝林芝前進。
畢竟大唐實力強大,糧食也是源源不斷的運到了吐蕃之中。
而有了蘇定方前期的準備,他們的后勤線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穩固。
畢竟現在保住大唐在前線的士兵,就是保住他們自己的性命。
祿東贊現在手上已經有了將近五十萬大軍,雖然只有三十多萬精銳,但是這些打打順風仗,嚇唬嚇唬人還是沒問題的。
“大相,你說這唐軍到底在干什么,這都多少時間了,為何還沒殺到。”
扎央措看著祿東贊,整個人也是有些疑惑了。
“蘇定方不是一般將領,否則的話突厥也不可能被對方滅絕,他也不可能成為這三十多萬大軍的統帥。
我的計策他肯定是能看穿的,他現在之所以這么慢,肯定是害怕自己的補給線出現問題。
但是他殊不知自己來的越慢,對自己的補給壓力越大。”
祿東贊笑了一下,對于蘇定方來這么慢,他早就算計清楚了。
對方要怎么破自己的陽謀,他也是很清楚的,這會兒對方只能被自己牽著鼻子走了。
等到了林芝,對方會有多少兵馬呢?
可能最多也就二十萬人吧。
自己這么多人,說不定都用不上文成公主,直接就能將大唐的士兵全殲了。
“大相英明!”
扎央措也是笑了一下,既然一切都在祿東贊的計算之中,那他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記住先王后一定要好好侍應,明白嗎!”
“是!”
時間一晃淵蓋蘇文終于也是來到了北方的邊境,跟靺鞨和烏羅渾兩個部族的首領見到了面。
但是令淵蓋蘇文和兩個部族首領都沒想到的是,淵蓋蘇文竟然被刺殺了。
就在他踏進兩個首領營帳的一剎那被不知道從哪來的弩箭射穿了胸膛。
雖然沒有當場身亡,但看那樣子也是進氣少出氣多,頂不了多少時間了。
兩部首領看到眼前的情況他們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雖然他們已經決定等到大唐跟高句麗決戰之后就率兵南下,直接南下掠奪土地百姓。
但是現在淵蓋蘇文卻是要死在自己這里了,這要是傳回高句麗,他們無論如何也要跟自己死磕了。
“馬上傳醫師過來。”
靺鞨族首領阿和瑪直接將淵蓋蘇文給抱了起來,沖著周圍的士兵大喊。
馬上有一個白胡子老頭背著藥箱來到了面前,直接就開始幫忙診治。
“一定要救活他,他絕對不能死,知道嗎?”
阿和瑪瞪著眼睛看著醫師,眼中滿是焦急。
“需要用百年野山參吊命,這口氣如果散了,人馬上就得死!”
醫師看了眼淵蓋蘇文的樣子,胡子都要飛了。
現在除了野山參,他想不到什么東西能保住這家伙的命了。
“馬上去取一根百年野山參過來!”
聽到要百年野山參,阿和瑪雖然有些心疼,但是卻是不得不做。
畢竟這淵蓋蘇文要是死在這里,可能就要完了。
在野山參的威力之下,淵蓋蘇文暫時算是保住了小命,看著面前的阿和瑪,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唇亡齒寒,高句麗如果被滅,靺鞨和烏羅渾也必將被大唐覆滅,撤兵,撤兵啊!”
說完這句話后,淵蓋蘇文又暈了過去。
“救人!”
阿和瑪傻了,你特喵的說句話就暈過去了,自己壓力很大啊。
“人沒事,只是暈了過去,但是他的情況不容樂觀,要抓緊時間送回高句麗去。
長則七天,短則一天,哪怕是有野山參吊命,也吊不住了。”
醫師看了眼淵蓋蘇文,也是讓阿和瑪放心,人暫時死不了,但是再待會就要死了。
“怎么辦?”
烏羅渾族長阿布思利也是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暫時先撤兵吧,然后趕緊把淵蓋蘇文送回去,否則咱們可能就要背鍋了。
大唐啊大唐,你們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是厲害,厲害啊!”
阿和瑪雖然不知道是誰射的哪哪一箭,但是本著誰得利誰最有可能是兇手的原則。
肯定是大唐最為占優了。
“要是照你這么說,現在我們還真不能撤退了。”
阿布思利卻是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凄涼之色。
“為什么?現在淵蓋蘇文已經成了這樣,我們只有抓緊時間撤兵,才能避免跟高句麗激化矛盾。”
阿和瑪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對方這還是什么意思。
“你感覺這淵蓋蘇文還能回到高句麗嗎?如果他死在路上,你猜他的兒子們會干什么?
肯定是第一時間起兵報仇,要是我們現在撤了,他們就會長驅直入,殺入我們的腹地。
到時候我們怎么都是要跟對方開戰的,與其被動應敵,還不如主動出擊,率先將戰斗打起來。
大唐現在還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他們之前不是也說了,不管我們占據多少高句麗的領土,他們都會承認嗎?
那么我們就以戰逼戰,逼迫大唐不得不跟高句麗開戰。
等到他們開戰之后咱們在把休兵罷戰,坐山觀虎斗不就行了。”
阿布思利看了眼暈倒在阿和瑪懷里的淵蓋蘇文,整個人也是嘆了口氣。
這次他們是真的被算計了,但是這也怪他們自己,太過貪心了。
如果不貪心的話,也不至于現在這樣。
“那這淵蓋蘇文該怎么辦?”
既然阿布思利這么說了,那這人該怎么辦?
“他現在還是有些作用的,用他騙開懷遠府的大門,拿下這里之后高句麗就無險可守,咱們也算是有了南下的資本了。”
阿布思利看了眼天空,現在只能是錯有錯著,就這么按著對方的路線走下去了。
“哎,那就這樣吧,來人,將淵蓋蘇文帶來的人盡數斬殺,然后前往懷遠府!”
阿和瑪也是沖著身邊之人下令。
淵蓋蘇文的護衛不過千人左右,面對兩部的兵馬連個水花都沒翻起來,就被盡數剿滅。
然后這些人也是換成了高句麗人的服飾,帶著奄奄一息的淵蓋蘇文來到了懷遠府外。
“什么人?”
看著城墻下方的兵馬,城墻上的高句麗士兵也是瞬間就戒備了起來。
“大莫離支染病抱恙,馬上開城門!”
一個靺鞨千夫長沖著城墻上的將領大聲喊話。
“大莫離支何在?”
聽到對方的話,城墻上的士兵也是不敢輕易開啟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