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個單獨的區域。
看了眼架子上面的書卷，也是抱了幾副下來，走到了李嫣然的面前。
“陛下，這是幾副王羲之的珍藏。”
李治掃了一眼，又是一巴掌扇在了瑞安的腦門上面。
“陛下息怒。”
瑞安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中滿是惶恐。
他真的不知道了，這李治又抽什么瘋呢。
“你就給我拿這些啊？《黃庭經》呢？《初月貼》為什么不取過來！”
李治瞪了對方一眼，你拿這些東西來哄誰呢？
有好東西為什么不拿出來。
“陛下？您確定？”
瑞安傻了，我那是舍不得拿嗎？
你將《黃庭經》，《初月帖》拿出來，萬一被公主殿下看上了又該如何是好。
我為你好呢，你還抽我，真是日了狗了。
“確定，快去取過來！”
李治白了一眼，這有什么確定不確定呢。
這東西有什么好說的，朕自己看著呢，還能被偷了不成？
“喏！”
瑞安又看了眼李治一眼，你自己確定那就好說了，到時候真出了問題，你可別賴我。
走到架子旁邊，瑞安也是咬了咬牙，將李治所說的《黃庭經》《初月帖》全都拿了下來。
“我跟你說，這可是朕的珍藏，王右軍的真跡。”
李治笑了一下，直接將這兩幅決定神作一一攤開。
“《黃庭經》，《初月帖》？”
聽到這兩個名字，李嫣然也是愣了一下。
這名聲可是不比蘭亭序差多少的神作，《黃庭經》被譽為王羲之小楷的巔峰之作，更是有一個傳說流傳。
據說山陰有一道士，非常仰慕王羲之，想要得其真跡卻是沒有辦法。
但是打聽到王羲之愛鵝成癖，所以特地準備了一籠又肥又大的白鵝，作為寫經的報酬。
王羲之見到這鵝甚是欣喜，也是欣然為道士寫了半天的經文。
這黃庭經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黃庭經》又有一個別稱，叫做《換鵝帖》。
至于《初月帖》也是王羲之的得意之作，被譽為他前期草書的高峰之作。
沒想到這兩幅大作竟然全都被自己老爹收錄到內努了。
看來自己這老爹還真的是受先帝熏陶，對這王羲之酷愛至極。
“沒錯！這可是朕費了好大力氣才尋來的，快來熏陶熏陶！”
李治微微一笑，將這兩幅大作緩緩展開。
黃庭經雖然排列緊密，卻字字利落。
其點畫渾圓厚實，又不失飄逸之意。
字態雍容和穆，又不失靈動之趣。
當真可謂當得上神作之名。
初月帖則是另一種意境，質樸隨性。
雖然點畫狼藉，但是卻鋒芒畢露。
通篇字跡或似竹葉，或似蘭蕊，尾款一點一畫皆非直過，而是窮盡變化。
端是讓人迷醉。
看完了之后，李嫣然也是不由的贊嘆了一聲。
這王羲之能被千古流傳不是沒有道理的，就這還只是其楷書和草書。
如果真要是能看到對方的行書，尤其是那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集序》，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景象。
“父皇，我現在這么一看，終于明白了他為什么能冠絕天下了。
如醍醐灌頂，貌似頓開啊！”
李嫣然笑了一下，直接而沖著老爹開口恭維。
“那是自然，否則你皇爺爺和父皇不可能費這么大勁收集這些了！”
李治點了點頭，這兩幅字他也是愛不釋手，一般人他還真不會拿出來讓他們觀摩。
就算是有人想看，他最多也就拿出弘文館的摹本，這真跡還是算了吧。
“這些書法好是好，但是我聽說那王右軍最擅長的是行書，更是寫了一副《蘭亭集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
要是能看到的話，我估計就死而無憾了。”
李嫣然笑了一下，看了眼自己老爹，也是緩緩開口說道。
今天剛好借著這個機會，看看那蘭亭序到底是真的被自己爺爺帶進昭陵了，還是被這老爹給暗中截下來了。
“《蘭亭集序》？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言風語了？”
聽到這話，李治也是皺了皺眉。
這《蘭亭集序》可是自己老爹最珍愛的東西了，他為了這件神物甚至都用上了詭計。
傳說這蘭亭集序傳到了王羲之第七代嫡孫僧智永的再傳弟子手中，但是這辯才僧人也是甚為喜歡，所以從不識人。
李世民知道之后多次高價索求，全都被辯才婉拒。
到最后還是房玄齡獻計，讓蕭翼騙對辯才自己將在房梁上珍藏的蘭亭序拿了出來。
等到幾天之后辯才外出，蕭翼也是將會蘭亭序盜走獻給了李世民。
辯才得知真相之后也是懊悔不迭，只能接受了官府給予的三千匹絹絲、三千石糧食的補償。
而李世民得到之后更是給下了旨意，等自己死后要將蘭亭序放在自己枕頭下面，伴自己長眠。
“什么風言風語？”
李嫣然一愣，不知道對方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真的如歷史所言，老爹將那真跡暗自截留了下來。
“瑞安，你先下去！”
李治擺了擺手，瑞安直接行禮離開。
“小嫣然，不管你聽到了什么，朕只有一句話，那副真跡已經跟隨你皇爺爺一起葬入昭陵了。
所以這真跡你是看不到了，明白嗎？
雖然真跡沒有，但是這里有褚遂良臨摹的版本，你要看的話，倒是可以欣賞一下！”
李治瞪了李嫣然一眼，將自己的說辭說了出來。
“父皇，你聽過一句話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
李嫣然卻是瞥了眼自己老爹，緩緩開口說道。
本來她還有些疑惑，但是現在卻是有八成把握這蘭亭序應該就是在老爹手里。
“什么意思？”
李治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爹你肯定是有貓膩，說吧，是不是把皇爺爺的那副蘭亭序給截下來了。”
李嫣然白了老爹一眼，直接沖他問道。
“放屁，小嫣然，還反了你了？”
聽到這話李治直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父皇，你看你生氣了，你越是生氣就越證明我說的。”
這一巴掌下來，李嫣然直接就跑到了一邊，看著李治一臉的得意。
“胡說，朕什么時候生氣了，朕打你也是因為你污蔑朕，你過來！”
李治又瞪了李嫣然一眼，讓她過來找打。
“我才不過去呢，我要去告訴阿娘，說你私藏了那蘭亭序，看她怎么收拾你！”
李嫣然又不傻，現在過去不被打死也得被打個半死。
“你敢！”
李治這下是真的害怕了，蘭亭序確實在是在他手上。
但是這件事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那些太監什么的也都陪葬昭陵了。
他也不知道這風是從哪刮起來的，現在更是被自己這女兒看出來了。
特喵的，這也太雞賊了吧。
要知道武則天也是酷愛書法之人，要是被她知道了，那篇天下第一行書，就不能獨屬于自己了。
“父皇，你怕了，你怕了！”
這下李嫣然已經有十成把握這東西就在自己老爹手上了。
“我怕，我怕你的打挨的不夠！”
李治直接就朝李嫣然撲了過去。
李嫣然見狀也是撒丫子就跑，在御書房都追不上自己，更別說在這里了。
李嫣然跟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李治抓了半天別說人了，連衣角都沒碰到。
“李嫣然，朕再給你一個機會，自己乖乖過來，否則別怪父皇收拾你！”
李治喘著粗氣指著自己女兒，眼中滿是憤怒。
“收拾我？你還是想想我阿娘怎么收拾你吧，好像阿娘也酷愛書法，對王羲之也是甚為神往。
要是讓她知道您私藏了蘭亭序不告訴她，可想而知后果是怎樣！”
李嫣然卻是一點都不給老爹面子，威脅我？咱們誰威脅誰還不一定呢。
“你你要怎樣才肯罷休？”
李治也是麻了，瞪著大眼珠子沖李嫣然喝問。
雖然自己可以否認，但是這個消息一旦從李嫣然那傳到武則天嘴里，那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很簡單，給我欣賞一下那副真跡就行！”
看到老爹屈服，李嫣然也是笑了一下。
早這樣不就得了，至于咱倆在這里大戰三百回合嗎？
“給你看也可以，但是你要保證不許跟任何人說。
你要知道這不單單是一副書法的事，要是泄露出去，可能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李治也是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惹不起這魔鬼女兒啊。
早知道是這樣他又何必答應李嫣然來這內努，否則也不可能出這么大的紕漏。
真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父皇，我又不是弘弟，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放心，我保證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李嫣然趕緊打包票，只要能欣賞到那天下第一行書的真跡，他就心滿意足了。
“你好吧！”
李治說罷也是搖了搖頭，緩緩朝一處墻面行去。
“你先背過身去！”
看了眼身后的李嫣然，李治也是讓他轉身不要偷看。
“切，不看就不看！”
李嫣然也是乖巧的轉身過去。
摸了一下墻上的機關，只聽咔嚓一聲，一個小門緩緩出現在了墻體之上。
“這肯定就是父皇的秘密小金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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