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對之人,自然有既得利益者,都不用崔修業說話,自然有人站出來幫對方開脫,戶部侍郎劉鶴年就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他們現在可都是投錢進去的,要是真的將崔修業推出去,平息了糧價,自己不但不賺錢還可能賠本。
而且一旦那些糧商將自己牽連出來,他們還可能會受到懲治。
所以現在哪怕崔修業不保自己他們也不允許,畢竟保著崔修業就是保障他們自己。
“陛下,臣也反對!崔尚書自上任以來的功績也是有目共睹的,要是因為這些小事就徹查崔尚書,太草率了!”
“陛下,臣也不同意,崔尚書怎么可能跟那些糧商勾結,純屬無稽之談,臣以為應該治侯勇和徐賀的誣告之罪。”
一個個臣子站了出來,不但力保崔修業沒問題,還將矛頭指向了徐賀和侯勇。
要是他們再這么不依不饒,少不得要拿他們開刀。
“仁雅相,你怎么看?”
現在的情況正是李治想要看到的,雙方混戰,互相拉扯。
這樣的話,崔修業就能保住,同時長安的情況也不會有什么變故。
“陛下,臣也以為崔尚書斷然不會做那些沆瀣一氣之事,但是長安的情況卻不能繼續下去了,需要想方法加以遏制。”
仁雅相也是看了李治一眼,現在的情況他很清楚。
這些糧商身后都不是善茬,而且這次炒作糧食也有許多達官顯貴參與了進去。
這會兒動崔修業就是跟整個長安的既得利益作對,到時候不管是誰都會遭到瘋狂的報復。
他現在在李治面前已經失敗了很多次了,要是再被這樣龐大的利益集團進攻,自己這個丞相可能就當不下去了。
所以他也是選擇站在崔修業身邊,先保證自己的相位才是最關鍵的。
“嗯,崔修業,如果從外面調撥糧食來長安大概還需要多少時間。”
聽到仁雅相的話,李治也是舒坦了,這老梆子倒還是有些用處的。
最起碼在這關鍵時刻沒有給崔修業捅刀子。
“陛下,現在前線的糧草還沒有湊齊,就算想要從外地調撥糧草過來,最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崔修業看著李治,雖然他不知道李嫣然是怎么說服這位九五至尊的,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壞了對方的計策。
兩個月的時間其實根本就用不了,最多一個月就能將附近州的糧草調撥過來,平息長安的物價。
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給那些糧商一個信號。
兩個月內你們可以任意行動,不用顧忌朝廷會調撥糧草抑制物價。
“兩個月的時間太長了,一個月吧。”
李治自然也知道崔修業的意思,所以也是跟他唱起了雙簧。
“陛下,臣無能,一月之內糧草根本難以抵達,就算兩個月都有些困難。”
崔修業直接跪在了地上,沖著李治回話。
“陛下,臣愿意領命去外地調撥糧草,一個月之內必然調撥足夠的糧草返回長安,平息這里的物價!”
侯勇也是眼前一亮,一個月都釣不來糧草,你這個戶部尚書也太無能了吧。
但是這正是自己表現自己的時候了。
“是嗎?侯愛卿果然是國之棟梁,但是你可知道朕要的糧食是多少嗎?”
看到這憨批侯勇又站了出來,李治只想一巴掌把他拍死。
特喵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我跟崔修業在這里演戲呢,你眉毛底下那倆窟窿眼是出氣用的嗎?
“侯勇不知,但是臣相信大唐富庶,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侯勇也是微微一笑,長安的糧食需要多少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先把這差事接下來倒也沒什么問題。
區區一個長安,雍州不夠難道自己還不能去別的州調撥嗎?
“崔修業,你告訴侯勇需要多少糧食再說!”
李治皺了皺眉,直接看向一邊的崔修業,那意思是你趕緊想個辦法讓這貨閉嘴。
否則朕說不得要被氣成什么樣呢。
“回陛下,南方戰場需要糧草一百萬石,長安這邊想要平息物價最少也需要五十萬石糧食。
如果誰能在一個月內籌集一百五十萬石糧草,臣這個戶部尚書給他當倒也無妨。”
崔修業也是滿臉冷意,見過愣的,沒見過你這么愣的。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一一百五十萬石糧食?”
侯勇聽到這數字整個人都傻了。
一百五十萬石糧食,你是要干嘛?
想要躺在糧食里面洗澡嗎?
再說前線戰場才多少人,你囤積一百萬石糧食是什么意思。
“侯愛卿,怎樣,可能在一個月內籌集足夠的糧草出來?”
李治也是冷冷一笑,面對崔修業的天文數字,別說一個月了,就算兩三個月都難以調撥如此多的糧草。
不得不說論玩心機這塊,侯勇還是差得有點遠呢。
這會上不上下不下的,侯勇可是要栽了。
“陛陛下,臣可能沒有這能力!”
關鍵時刻侯勇也是選擇了認慫,這差事要是接下來,就不是升遷了,而是要入土了。
他這一刻是真的后悔剛才的魯莽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用一個月的時間調撥如此多的糧草出來。
“那你剛才在朕面前大放厥詞,真當朕這金鑾殿是菜市場嗎?
削去侯勇諫議郎之位,貶為黔州通判,無詔不得回京。”
既然你認慫了,那就別怪朕殺雞駭猴了。
侯勇,只能對不起你了。
“陛下,恕罪,恕罪啊!”
聽到李治的旨意,侯勇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中滿是絕望。
黔州那是什么地方,窮山惡水。
一般都是流放之人才會去的地方,現在皇帝貶他為黔州通判,這就是宣告他的死刑了。
“陛下,臣有話說!”
仁雅相看著面色凄慘的侯勇也是嘆了口氣。
他知道侯勇有想踩著崔修業上位的想法,但是畢竟對方也是為了長安百姓,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好。
要是因為這樣就被貶黜到黔州,說實話確實有些太狠了。
“言!”
“陛下,諫議郎雖然說話有些不對,但是初衷卻是好的,貶去黔州做通判屬實有些矯枉過正了。
現在永州百廢俱興,不如讓他去那里為國效力吧!”
聽到仁雅相的話李治也是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眼一副死了老婆樣的侯勇,也是嘆了口氣。
“那就貶為永州通判。”
“臣謝過陛下天恩!”
聽到去永州,侯勇也是松了一口大氣。
永州雖然也是條件惡劣,但是跟黔州比還是要好上不少的。
能去永州,他是真的在心里感謝了。
“拉下去!”
“諾!”
很快便有禁軍進來,押著侯勇離開。
“諸位卿家可還有人想說什么?”
李治掃了眼下面的文武,尤其是那幾個言官。
現在侯勇的前車之鑒已經有了,你們要是誰還敢跳出來,那就別怪朕給你們來個雙殺或者三殺了。
敢阻撓老子女兒賺錢,非得活刮了你們不可。
下面的文武全都打了個寒顫,李治看他們的目光就好像獅王在巡視獵物。
尤其是那些言官,全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我就是純純大啞巴的樣子。
“既然沒有人有異議,崔修業,兩個月的時間朕要看到這長安恢復如初!
還有就是要優先保證前線所需的糧草供應,那邊朕不允許出現任何問題,半個月,最多一個月糧草要派往前線。”
既然沒人有異議,李治直接看向了崔修業,將沒演完的戲繼續演完。
“崔修業領旨!”
崔修業也是趕忙沖李治行禮,將這最后一步也是來了個結尾。
“退朝!”
李治聽完直接起身,甩袖離開。
“陛下有旨,退朝!”
瑞安喊了一嗓子之后也是跟在李治身后離開。
仁雅相看著李治離開的身影,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相,這長安的局勢您有什么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老夫畢竟年歲大了,耳聾眼瞎,看不明白嘍。”
仁雅相什么都沒說,甩身離開。
那人也是一愣,也是滿腦袋問號。
不明白這仁雅相是什么意思。
“豐山,豐山!”
崔余慶回到府中,直接就喚豐山的名字。
“家主,我在呢!”
豐山也是直接迎了過來,不知道這家主又要干嘛。
“馬上去給我找劉楓過來,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崔余慶興奮壞了,他也是在朝之人,這個消息也是興奮壞了,足夠他們興風作浪了。
畢竟朝廷現在是要打仗了,跟吐蕃的戰斗刻不容緩。
他們根本就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最多一個月甚至半個月的時間就要將糧草派出去,否則前線大軍可能就會因為糧草的問題崩潰。
“喏!”
豐山也是趕忙離開,去找劉楓過來。
劉楓收到了消息,趕忙放下手下的事情,趕到了崔余慶的府上。
“東主,您召我過來何事?”
劉楓看著面前的崔余慶,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叫你過來是給你一個消息,一個剛剛得到的消息!陛下下旨讓崔修業最遲一個月要收集足夠的糧草送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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