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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就這么提溜著程咬金朝后堂行去。
李嫣然他們準備好的消息第一時間散播了出去,金吾衛有人的郝子同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傻了。
不敢停留,第一時間就驅車來到周慎的府中。
“你說什么?我們被騙了?金吾衛根本就沒有咱們的黑料,這些都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風聲?為的就是整我們?”
周慎猛地起身,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家雀啄了眼,放這消息的用腳指頭他都知道是誰。
必然是蘭桂坊的人了,最近他們得罪的也只有對方了。
“現在我們怎么辦?這又賣鋪子又湊錢的,咱們這次可是賠大發了。”
郝子同已經快哭了,算上賣鋪子的虧損,他們每個人的損失都在五萬貫以上,這么多錢他要多少時間才能賺回來。
“這口惡氣不出,我就算死也不甘心,沒想到竟然被蘭桂坊的人做了局,當真是好魄力啊。”
周慎眉頭一挑,自己十四歲出來做工,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口氣要是不找回來,他真的死都不帶閉眼的。
“不行的話就讓那四大天王去砸了蘭桂坊的鋪子,一把火燒了他們的鋪子。”
郝子同眼中滿是憤恨之色,該說的蘭桂坊,他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你當四大天王是什么阿貓阿狗嗎?指揮他們去燒蘭桂坊?瘋了?”
周慎背起胳膊在地上開始打圈。
“四大天王指使不動,別人難道我們還指使不動嗎?大不了我在咬牙借點錢,找別人出手,這份氣我也受不了,
而且香水不除,咱們以后就沒有活路了。”
郝子同憋屈啊,他都活了大半輩子了,他也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玩,不報仇自己恐怕也咽不下氣。
“你說的對,再拿點錢,咱們這樣.....”
既然你們這么坑老子,就不要怪我了,你們身后有人,現在朝堂之上又不是你們一家獨大,我出錢有的是人對付你們。
“諸官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大太監瑞安清了清嗓子,沖著下面的文武百官大聲喊話。
“陛下,臣有本奏。”
諫議大夫裴靜志突然出列,沖著李治行禮。
“講。”
看到裴靜志,李治也是一陣撓頭,特么這個裴靜志視魏征為偶像,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不知道這次又是什么鬼。
“陛下,最近長安城中興起一種名為香水的物件,最便宜的也要每瓶百貫,更高一層的作價千貫,饒是如此竟然被一掃而空,
臣認為此等奢靡之風不可助長,否則對帝國來說是禍非福,
還望陛下下旨,馬上將販賣香水之蘭桂坊查封,將幕后東家法辦,以復本朝節儉之風。”
裴靜志一番話說完,百官也是一愣,怎么這個裴靜志轉性了?
不攻擊皇帝,攻擊香水了。
唯有幾個知道情況的官員微微一笑,看來自己選裴靜志果然沒錯,對方無愧于惡犬之名。
“裴靜志,你說香水奢靡,朕來問你,這長安之中古玩珠寶數不勝數,那些對比香水更為貴重,為何你不說那些,偏要對付這香水,是不是你收了什么人的好處?”
李治一巴掌就拍到了桌案上面,等著眼珠子沖著裴靜志吼話。
他知道香水的出現肯定會動一些人的利益,但是有長孫雁這個金字招牌在,有些人就算有想法也要考量一下,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朝堂上發難。
蘭桂坊可是朕的產業,香水也是朕的產品,你現在要查封蘭桂坊,杜絕香水販賣不是斷朕的財路嗎?
“陛下冤枉啊。”
裴靜志渾身一顫,馬上雙膝跪地沖李治高喊冤枉。
“冤枉?那你說香水為何就上升到了奢靡之風,那些古玩寶玉就沒事,不妨說了,這香水朕也買了,送給皇后她很高興,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定不饒你。”
李治看著裴靜志,平常你說兩句朕忍了,做樣子嘛,你當諍臣我當賢主,
但是你要動朕的錢袋子,那就不要怪我了。
這要不一棍子打死你,怎么震懾那些虎豹豺狼,狼子野心之輩。
裴靜志傻眼了,其他官員也是懵了,
皇帝平常可不這樣啊,今天怎么說爆就爆了。
難道說怒氣還能攢,這是攢到頂了?
說好的君賢臣明,都到哪去了。
“陛下,臣...臣...”
裴靜志支支吾吾也是說不出話來,香水雖然一瓶百貫但是相比那些動輒千貫萬貫的古玩玉器來說到底不過是九牛一毛,真要是讓他挑個毛病出來,他也沒有想過。
將頭扭向身邊,禮部侍郎周友德微微搖頭站了出來:“陛下,臣有本奏。”
“周友德,朕沒讓你出來,你有本奏,給我憋回去。”
李治瞪著眼珠子看著周友德,他知道對方是武后的人,但是那又如何?
朕沒讓你說話,你蹦出來,難道想死嗎?
“陛下,臣認為裴靜志所言甚是,古玩玉器售價昂貴,是因為那是藝術品,乃是國藝之精粹,自有其文化在內,香水又是何物?
無外乎婦人所用脂粉之類,如此昂貴,實屬不妥。”
周友德直接開口解釋了香水跟古玩玉器的本質區別。
“一派胡言。”
李治聽到這聲音也是一愣,剛想出言反駁,就聽到外面一句話傳來,長孫無忌已經大跨步走進了金鑾殿內。
“長孫丞相?”
“丞相安好。”
“丞相。”
看到長孫無忌的身影,百官馬上向對方見禮,畢竟他是百官之首。
“陛下,臣認為禮部侍郎周友德所言太過庸俗,古玩玉器高雅,難道婦人之物就是庸俗嗎?沒有婦人哪來的你,周友德,你當真是狹隘至極。”
長孫無忌看了眼周友德和裴靜志,直接向李治見禮。
“嗯,丞相所言既是。”
李治看了眼老而彌堅的長孫無忌,這是君臣兩人幾年來第一次意見相同。
李治是為了自己的錢袋子,而長孫無忌則是為了兒子長孫雁以及自己的錢袋子。
長孫無忌知道有人對蘭桂坊下手,哪還有心情修唐史,自己的兒子好不容易干點正事,為長孫家增磚添瓦,你們就來斷我長孫家的路。
他老子還沒死呢!這能忍!
“陛下。”
周友德傻了,裴靜志也傻了,皇帝竟然跟長孫無忌聯手了,這特么是什么劇本?
皇帝你這么做,皇后娘娘知道嗎?
“好了,裴靜志,我看你不適合諫議大夫這個職務了,傳旨,削去裴靜志諫議大夫之職,下放黔州。
至于周友德,罰俸三個月,誰要是再敢說香水之過,一律嚴懲,退朝。”
李治看了眼文武百官,直接宣布了自己的決定,然后甩袖離開金鑾殿。
“退朝。”
瑞安懵了,李治這一趴有點太突兀了,趕緊隨聲說話,然后跟著李治一起離開。
長孫無忌雖然不明白李治為什么這么挺蘭桂坊,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安心賺錢,一切都不重要了。
許敬宗看著長孫無忌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皇后,許敬宗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