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的眾人先是呆滯,最后有幾個練氣期的學生一馬當先的站起來舉杯恭喜。
有人一帶頭,其他人嘩啦啦一下都舉著酒站了起來敬酒。
只剩下滿眼驚詫的宗言還在那傻愣愣的坐著有點不知所措。
其他人不知道楊昭這顆金丹的分量,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兩人一年之前見面之時,楊昭還是一個剛剛開脈的生瓜蛋子,第一個想法書還是他教的。
結果筑基楊昭先他一步就已經很讓人驚訝了,可這也沒什么,百日筑基而已,只能從側面證明楊昭比較能忍,意志比較堅定而已。
以宗言的家勢,他不缺那點時間。
時間會慢慢夯實他的基礎,讓他在修真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順。
大多數時間,宗言看楊昭總是帶一點憐憫的。
畢竟她資質這么好,卻是一個外道修士。
在大周,最近這些年外道修士越來越難出人才了。
楊昭作為一個外道修士,還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外族人,結局似乎已經被注定了。
可是現在!
現在她直接結丹了!
“你把筷子都吃了,不硬嗎?”楊昭拽下宗言手中少了一截的筷子催促他趕緊把嘴里的木渣吐出來。
“呸!呸!”
宗言如大夢初醒一般看著楊昭,眼中迸發出奇異的光彩。
“你金丹了,你現在沒超三十歲對不對?”
“啊,沒超,怎么了?”
宗言一扭身湊了過來,那張俊臉上泛起了興奮的潮紅。
“你想不想加入我們雍州府學,有個大機緣等著你。”
楊昭向后仰了一下。
“怎么,你們府學又要招外援了?”
宗言又往前湊了兩分。
“不是,我是說讓你正式來我們雍州府學入學,和我一樣。”
楊昭一挑眉。
“正式成員?”
“對,到時候你想學啥都行。”
楊昭來了興趣,卻又覺得這事有點不靠譜。
“可是府學不是不收異界之人嗎?”
“那你就入我大周不就行了。”
宗言沒覺得這件事有多難。
“這事兒對別人來說不容易,但對我們雍州府學不一樣,我們府學里有位先生會血脈斷絕之術,他能把你身上的血脈和你原來的民族血脈斬斷,然后你再通讀大周史書,一般一兩個月就能感應到我大周的族魂之地,你只要進去族魂之地,你就是我大周祖先都承認的大周人。”
楊昭眉毛已經皺了起來。
本來她還以為府學的招生標準,因為她進入金丹而松動了。
她甚至已經開始幻想永州佛學的藏書閣為她敞開的畫面。
結果居然是這么一個方法。
“恐怕要枉費你的好心了,斬斷血脈這件事,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宗言像被人拍了一鐵掀,懵懵的看著楊昭。
“我耳朵剛才有點不好使,你再重復一下。”
今日笑話,筑基期耳朵不好使。
“要是有其他方法能加入雍州府學那是我的榮幸,斬斷血脈之事不行。”
宗言一下子坐正,皺著眉頭看著楊昭。
“你們赤縣神州修道昌盛,你要回去拜師?”
楊昭搖頭。
宗言再問:“那神袛眾多,教育萬民?”
Sandy多是挺多,但都是泥塑的菩薩木雕的神仙。
楊昭搖頭。
“那你是家族淵源,家族給了你一條通天大道?”
那是世家子弟才有的福利,楊昭八輩貧農。
楊昭繼續搖頭。
這連續搖頭給宗言徹底整蒙了。
“那你有奇遇得了某位的上古傳承?”
楊昭只能搖頭,她向來沒有這種撞大天的運氣,這只能是半夜在床上的意淫。
“那為啥呀!我說的大機緣可真是天大的機緣,一個成嬰的機會,以我雍州學府再加上我宗家給你鼎力相助,你幾乎有一成的希望得到這個機會。”
說著宗言還怕楊昭誤會。
“一成的希望已經很大了,你要知道爭奪這次機會的不下萬人。”
嚯,萬人爭奪,她能獨占一成,這放到哪兒都是讓人眼紅的概率。
楊昭的心不可避免的“咚咚”直跳。
那可是成嬰……。
可是……。
唉……。
楊昭按住手腕上快要跳起來的蛟龍槍。
“承蒙你看得起我,我還挺心動的,可是別的都好說,斬斷血脈這件事不行,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
一股怒氣涌上了宗言的眼睛,他直接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給轟了出去,啪的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你別覺得你一年金丹很厲害,我承認那確實是很厲害,可是在修為上抄近路是要付出代價的。”
“修真一道,大路直行才是正道,任何的偏僻小道都是有坑的,現在不為往后打算怎么成。”
楊昭感激的看著宗言,輕輕嘆了口氣。
她知道這是真正的肺腑之言,關系不好的,誰跟你說這么多?
“我的血脈是我修煉之基,斬斷我的血脈,也就是把我的道途都給斬斷了,這道途一斷,想再續上,可就麻煩。”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資質或許不錯,但能一年金丹靠得真不是她的修真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