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被方叔禮說服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她總要試一試的。
可是,楊昭頭疼了起來:求祖宗怎么求?求神仙又怎么求?她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家里已經去世的長輩上過香。
只在云陽觀里給三清上過香,但也只是無意識的上香,并沒有求過什么。
再說這個破地方,哪兒來的香?
“你說讓我求神仙祖宗,可是怎么求啊?有什么儀式嗎?有什么話術嗎?”
方叔禮暴躁了起來:“你們連自己的祖宗神靈都不祭拜了嗎?”
楊昭:“拜呀,怎么可能不敗,但我也沒求過人家什么事。”
“你開脈起靈的時候,請的那一尊神袛入住腦海,借他絲毫的神力使用,這不就是求神仙了嘛?你要心誠一點,快點跪下開始求,不要磨蹭時間了。”
楊昭:“不對呀!為什么我求?你怎么不去求?”
楊昭感覺方叔禮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我求什么?我轉修了妖道,還是赤縣神州的妖!你讓我求誰!!!”
楊昭:“………”
楊昭二話不說地跪在了地上,心中胡思亂想:話說自己上次開脈起靈時想的是誰來著?
哦!猴子!
呸呸呸!那是齊天大圣!那是斗戰勝佛!什么猴子不猴子的!沒禮貌!
小心真有這么個猴…呸!齊天大圣的話,讓他聽見,還不一棍子將自己打翻在地?!
“有請齊天大圣前來相助!”
呃……,沒有任何反應。
“有請斗戰勝佛前來相助。”
還是沒有反應。
“有請美猴王前來相助。”
楊昭惱羞成怒,撲過去就和方叔禮扭打在了一處。
“你就是想讓我跪著,看我笑話,是不是?”
“我上哪去看你笑話?心誠,不知道什么是心誠嗎?你就是在耍我!”方叔禮也覺得自己被耍了,在那里開始拼命的反抗。
楊昭:“呸,我心怎么就不誠了?你污蔑我!”
方叔禮:“這里是你的靈魂之地,你誠不誠心當然能看出來,你誠心禱告,身上就會泛起異象,你不誠心自然半點異象也無。”
正在他們倆打得如火如荼之時,外面的兩個人卻不打了,開始用彼此放試探了起來。
楊昭和方叔禮剛聽到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就不敢再鬧下去了,生怕如果他們倆鬧出來的動靜太大,聽不清外面兩人談話的聲音,到最后漏聽了一句半句的,后悔都來不及。
“道友,咱們兩族在兩百多年前,就已經訂好了協議,你有什么不滿意的只管和我說,又何苦為難這些小輩?把他們放出去吧,到時候你若真想打,咱們倆放開手腳,斗上一把如何。”
楊昭聽出來了,是宗盛的聲音。
“哈哈哈哈,我憑什么聽你的,再說了,我們一族只要一位繼承者,自然是強者上位,弱者就讓他的靈魂變成強者的養料,滋養一下我族未來的儲君,有何不可?”這是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宗盛聲音冷了下來:“一開始你和我們達成協議之時,可沒把這些提前告知!你就不怕被誓言反噬?”
中年男人:“哈哈哈哈,我可太想笑了,就我如今這個下場,還怕什么反噬不反噬的!”
宗盛:“所以你提前啟動了引星大陣,又拘壓小輩的魂魄,目的就是讓這些孩子多死一點?”
那個中年男子回答的聲音,在楊昭聽起來都有些病態了。
“我這是仁慈好不好?他們被隕石殺了,被我殺,總比互相殘殺的好,他們拿了我的血令牌,就注定了到最后只能活一個!現在由我來動手,不比他們自己動手更好一點嗎?我可給你們這些世家大族解決了大麻煩!不說一聲感謝,怎么能恩將仇報?”
確實,如果放任這些大家子弟的孩子互相殘殺,那這些家族多半都要互相翻臉,爭斗不休。
宗盛:“你住嘴!趕緊將這些小輩放了,我還能手下留情,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還怕你不成!”
楊昭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大概理出一些頭緒。
這中年男子應該早就和宗盛他們簽訂好了協議,這次各個府學都有高年級學生來此,不是為了那一兩顆隕石,而是為了中年男子手中的血令牌。
也就是為了當一族儲君。
怪不得楊昭幾次三番被人攔下來查看她手中的隕石,這些人找隕石只是個幌子,他們是項莊舞劍——意在血令牌!
可惜這顆餌食里面有鉤子,吃下去的魚就沒什么好下場!
楊昭八卦正聽得起勁的時候,忽然反應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也是一條誤咬餌食的小魚,若真按照中年男子的說法,到最后只能剩一個,那以她現在能力,能爭得過誰?
那豈不是說,她死期臨近了嗎?
她怎么會如此倒霉?
楊昭這時再聽對方打斗的時候,心里有了堅定支持的對象:宗盛叔叔!打死他!!給我打死她!!!
聽到兩人的對話,方叔禮也急了,他現在的靈魂寄居在楊昭的靈魂之地,今天楊昭要是死了,他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你別愣神了,趕緊求神拜祖宗!你今天真想死這不成!”
那邊話不投機,重新打斗在一起,這邊楊昭也趕緊求神保佑。
“不對啊,我是求什么啊?我是求神仙把他殺了?還是求祖宗把我送出去?”
方叔禮快瘋了:“你想什么呢?你跟神仙有多深的交情,祂才能答應你這些無理的請求?”
他恨恨的錘了錘地面,說:“我讓你誠心祈求,只為了讓你的祖宗神仙們投來一眼,能給你指出一條明路避開這里,你沒感覺到那紅光里的殺氣越來越重了嗎?眼前就是個死局,你想那么遠干嘛?”
楊昭一驚,她好像真的感覺出來那紅光掃在自己身上有了一種酸麻的感覺。
方叔禮更是時時刻刻躲在她的背后,挺大的一個怪影,硬生生的縮小了幾圈。
她甚至看見,當紅光碰到方叔禮的時候,他身上都冒黑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