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扶
“不止,公主忘了一件事。”叢上云面色凝重道:“他們想逼陛下就范,所以才遲遲沒對太子等人動手,這是他們的籌碼,依照公主所言,公孫野和衛九淵也勾結在了一起,周國摻和一腳,大燕左支右絀,陛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辛影頷首:“若是陛下遲遲不退位,屆時衛九淵亦可以聯合周國直接開打。”
謝霜歌捏緊了拳頭,她差點把這茬忘了。
“事不宜遲,我們得盡快和國公匯合。”
謝霜歌坐回床上,透過空洞的窗戶看著外面的天色,傳國玉璽,會藏在哪兒呢?
皇宮,御書房。
不知誰把內室的窗戶開了半扇,寒風呼嘯著灌進來,吹散了滿室濃厚的藥味。
皇帝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不知今夕何夕。
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他眼珠微微一動,卻沒睜眼。
很快,外間響起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梅貴妃靠坐在圈椅里,面色憔悴,單手撐著頭,時不時的按按眉心,“怎么樣,還沒找到嗎?”
“沒找到,宮里都要翻個底朝天了,還是沒看到傳國玉璽的影子。”
皇帝皺起眉,這個聲音有些陌生,不是他提拔的人。
梅貴妃,到底背著他做了多少事?
“真能藏啊。”梅貴妃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外面再次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又有人進來了。
“貴妃娘娘不好了,嘉寧公主跑了!”
“你說什么?”
梅貴妃猛地站了起來,神色冷厲:“怎么跑的?”
“有人假扮張太醫混入宮中給公主診治,把公主偽裝成宮女的模樣救走了,二殿下已經派人去追,殿下讓卑職提醒娘娘一聲,一定要看住陛下。”
“那么多人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都看不住,廢物!”
梅貴妃抬手給了來人一巴掌,來人立刻低下頭,“貴妃娘娘息怒——”
梅貴妃鬢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快速晃動,她猛地轉頭看了眼御書房內室的方向。
內室里皇帝無聲的笑了起來。
嘉寧好樣的,只要她出去了,事情就還有轉機。
“還有一件事……”
梅貴妃又轉了回來,不耐煩的問:“還有什么?說!”
那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有人說嘉寧公主是從冷宮跑的,是三……三公主放的人。”
“什么?!”
梅貴妃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衛九婷回了自己的宮殿,坐在桌邊靜靜的等著。
不到半個時辰,衛九淵就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宮人跪了一地,一迭聲的請他息怒。
可衛九淵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他看著坐在桌邊喝茶的衛九婷,一把搶過她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衛九婷!”
衛九婷淡然的看著他,“有事?”
“你還有臉問?嘉寧是不是你放走的?”
不等衛九婷開口,衛九淵赤紅著雙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你真是好樣的,你一天不與我作對就難受是吧?”
“你告訴我為什么?你是我妹妹,我到底哪兒對不起你?”
“你說啊!”
他咆哮的聲音和著寒風響在衛九婷耳畔,衛九婷卻只是笑,哪怕呼吸都費勁臉上也沒露出半點后悔的神情。
衛九淵越發憤怒,“你既如此不知死活,我干脆掐死你算了!”
他手上的力氣越發大,青筋都爆了起來,衛九婷的臉色漲得通紅,眼看著要背過氣去。
后一步追上來的柳善面色一變,趕忙招呼人上前,“殿下,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三公主!”
“殿下不可!三公主是你妹妹啊!”
“殿下!公主快死了!”
一聲聲驚呼把衛九淵的神智喚了回來。
衛九淵看著面前馬上翻白眼的衛九婷,終于松開了手。
衛九婷立刻像斷了線的風箏跌坐在地,不停的咳嗽,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肺咳出來,剛才被衛九淵掐過的地方已經開始紅腫發紫,看著極為駭人。
不等衛九淵說什么,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見過二殿下,貴妃娘娘有旨,請三公主去御書房。”
衛九婷低低的笑了起來,衛九淵額角的青筋又跳了起來,“走——”
到了御書房,梅貴妃一抬眼看到衛九婷脖子上的掐痕瞬間站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下,就聽衛九婷倒吸一口氣,她連忙把手縮了回來,“怎么會這樣?是誰掐的?嘉寧她們挾持你了?”
衛九婷笑著攏了攏衣領,“是哥哥掐的。”
梅貴妃:“……”
她猛地看向衛九淵:“她是你妹妹!”
衛九淵冷著臉哼笑一聲:“我沒有這樣的妹妹。”
梅貴妃皺起眉來,看了看后面跟著的人,擺擺手讓他們退下,等沒有外人了,她才低聲問:“到底怎么回事?九婷,嘉寧真的是你放走的?為什么?”
“是啊,沒有為什么,高興罷了。”
衛九婷終于不再偽裝,露出了她赤裸裸的惡意。
梅貴妃一怔:“高興?”
她像是第一次看清這個女兒一般,怔怔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母妃你看見了,她就是個瘋子,之前我怕你難受,從未說過她的真面目,可如今她犯下如此大錯,正好讓你看個清楚,她從來就和我們不是一條心。”
衛九淵恨恨的瞪著衛九婷,恨不得把她剝皮拆骨。
衛九婷不以為意,“不然呢?我堂堂大燕公主,為何要與南疆人同流合污。”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
梅貴妃難以接受,倒退了一步。
“為什么不能?我從出生起就是奶娘嬤嬤在照顧,你忙著爭寵,何時看過我一眼?我體弱多病,從小就湯藥不斷,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累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年紀小記不住?”
衛九婷大笑起來:“我什么都記得,你還記得我五歲的時候發燒燒的迷迷糊糊,你坐在床邊說了什么嗎?”
梅貴妃臉色霎時慘白一片。
衛九婷逼近一步,冷笑道:“你說我是父皇的女兒,太可惜了,以后怕是只能送去和親,也幸好我是個女兒,不然血脈不同,日后怕是會和你的淵兒奪權。”
“你以為我睡著了?不,我當時只是睜不開眼,但你說的話,這么多年我從未敢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