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扶
謝霜歌覺得衛九淵就是在詐她,她一動不動,就是不開口。
衛九淵冷著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忽然又折身回來了。
“你不想知道,但我想說,那就辛苦你聽著了。”衛九淵在床邊坐下,低聲道:“昨晚御林軍包圍了公主府和楚府。”
然后呢?
謝霜歌豎著耳朵想聽下文,衛九淵卻又啞巴了,他施施然站起來,“罷了,既然你不想聽,我也不強人所難,今日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走了。”
這次他是真的走了。
聽到關門聲的時候謝霜歌難以置信的坐起來,看著緊閉的殿門咬牙切齒,“狗東西!說話說一半,故意惡心我是吧?”
她抓起一邊的軟枕狠狠的砸向了門口,怒道:“衛九淵,你敢在公主府撒野,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軟枕雖然軟,但分量還是不輕的,砸在門板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門口守著的侍衛聽到這一聲緊張的打量著衛九淵的臉色。
衛九淵倒是沒生氣,只是勾唇笑了笑。
他不怕嘉寧和他鬧脾氣,就怕嘉寧無視他,那比罵他還難受。
他心情頗好的說:“門鎖上,別讓她跑了,讓御膳房的人把早膳送來,再做些甜軟的糕點來,她愛吃這些。”
“是。”侍衛訕訕的應了一聲,垂下頭心里直犯嘀咕,嘉寧公主這個態度,二殿下竟然還挺享受的?
搞不懂,真搞不懂。
謝霜歌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覺得衛九淵應該沒討到什么好,畢竟他現在只是個皇子,可再這么下去,他離登上皇位也不遠了。
不行,她得先想辦法把自己救出去,再想辦法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怎么能出去呢?
謝霜歌看了眼緊閉的殿門,隱隱聽到了鎖鏈叮當的聲音。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得找九思,畢竟她和公孫野有婚約在身,事關兩國聯姻,衛九淵應該也不敢隨便動她。
說不定現在九思就在公孫野的藏春苑呢?
想通之后,她趁著人來送飯的時候說:“我要見大公主。”
送飯的宮女沒說話,轉身就想走。
謝霜歌又看向小太監,小太監們放下菜,也裝聾作啞。
行,真行!
她抿緊唇,視線落在裝水晶餃的碟子上,抓起來一把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白瓷碟四分五裂,水晶餃滾了一地。
宮女太監們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趁此機會謝霜歌一把抓起一塊碎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提高音量:“本宮說,本宮要見大公主!立刻去傳話,見不到人,本宮這就自我了斷!”
“公主息怒,有話好好說,您先把瓷片放下!”
“公主息怒!”
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去啊!”謝霜歌踢翻了一邊的凳子,“別逼本宮再說第三遍,本宮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待得起嗎?”
殿內的動靜驚動了門口的侍衛,他們探頭看了一眼,見到這樣一幕都嚇懵了,想沖進來,謝霜歌立刻把碎瓷片往脖子上貼了貼。
碎瓷片斷面鋒利,眨眼的功夫就在上面劃出了一道小口,血珠順著謝霜歌白皙纖長的脖頸流下。
侍衛瞳孔猛地放大,“公主稍安勿躁!卑職這就去稟報二殿下!”
侍衛火急火燎的去了。
謝霜歌松了口氣,看了眼門口的情況。
門兩側都是侍衛,庭中還站著幾個,再往外隱隱可見盔甲的影子,估計也不少人,自己就算以命相挾,估計走不出多遠就能被抓回來。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還不如殿內安全,若是能把衛九思叫來就更好了。
侍衛急匆匆趕到御書房,被鐘祿攔下了。
鐘祿原本是鐘前的一個徒弟,算半個兒子,但野心勃勃,后來鐘前就冷落了他,沒想到暗中投靠了衛九淵,眼下鐘前被派去照顧皇帝,這大太監的活就落到了他身上。
“站住,哪兒來的啊,二殿下正在里面和大人們議事,你這急匆匆的,沖撞了貴人怎么辦?”
侍衛見他那小人得勢的嘴臉,心里膈應,但還是得賠笑道:“鐘公公,嘉寧公主摔了碗碟,拿碎瓷片抵在脖子上威脅卑職,讓卑職來傳話,她要見大公主,說見不到人就自盡。”
鐘祿臉色一變,低聲道:“這又是鬧得哪一出啊?你們倒是把她攔下啊!”
“攔不住啊!萬一傷到公主,卑職九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鐘祿不耐煩的看他一眼,權衡片刻道:“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通報一聲。”
“多謝公公!”
侍衛感激的目送鐘祿進去,等看不到人,他轉身啐了一口,小聲道:“沒根的東西,囂張個什么勁?”
御書房里擠滿了人,基本大半的重臣都來了。
鐘祿溜邊進去,本想低調一點,然而大家都不動,就他一個動的,誰能注意不到?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衛九淵皺了皺眉,“何事?”
鐘祿見狀快步上前,附在衛九淵耳邊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衛九淵聽著聽著眉頭忽然展開,面上還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擺擺手:“按她說的做,派人去請大公主入宮。”
“是。”
鐘祿又匆匆離開。
等他一走,御書房里再次吵了起來,鎮國公上前一步,沉聲問:“不知陛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為何不準臣等進去探望?還有太子,無緣無故,太子怎么會逼宮造反?”
“沒錯!聽說二殿下昨夜還派御林軍圍了公主府和楚府,敢問二殿下,嘉寧公主所犯何事?長平侯又是犯了什么錯?他人還在趕赴南疆的路上,二殿下在背后搞這種動作,不怕讓將士寒心嗎?”
“吵什么?殿下不是說了,太子與嘉寧公主暗害陛下,欲弒君奪位,這還不算罪?再說只是派兵圍府,又沒有動手,有什么大不了的?”
“長平侯與嘉寧公主有婚約在身,關系甚密,若是嘉寧公主有謀逆之心,怎知長平侯沒有?殿下此舉不過是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