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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想謝霜歌不再糾結,腳下更是生風一般走的飛快。
很快就消失在沈含譽的視野范圍。
御花園里踩雪的咯吱聲消失,安靜寂寥,沈含譽似乎能聽到雪落在萬物上的聲音。
他沉默的站在那兒,沒多久身后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還以為你去哪兒了,原來在這兒。”
聽到這個嗔怪又似乎松了口氣的聲音,沈含譽忽然慶幸,好在謝霜歌是從另一邊走的,沒有和她撞上,不然今天又是不能善了。
他轉過身時臉上已經換上了完美無缺的溫柔笑意,“聽說外面下雪了,我出來看看,這是今年秋末的第一場雪,這場雪下完,秋便也盡了。”
蘭德穿著一身銀紅色夾襖,沒有穿披風,整個人看起來嬌俏艷麗,她站在沈含譽身邊仰頭看著漫天大雪,笑了下:“確實很美,不過離席太久容易落人話柄,還是回去吧。”
她側過臉看了沈含譽一眼,眼中帶著明顯的期盼。
沈含譽低下頭,拉過她的手,“既然你也出來了,那我們待一會兒再回去,我們又不是宴席的主人,不會有人注意我們的,我們難得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你忍心扔下我一人?”
他語氣親昵,聽得蘭德紅了臉。
她是真的喜歡沈含譽,從情竇初開起看到沈含譽跟著一群白衣學子從長街上笑著走過,那意氣風發的模樣便深深的刻在了她心里,后來又見他對嘉寧處處體貼,她失落又嫉妒。
這樣溫柔的人,為什么不能是自己的呢?
不過沒關系,他終究要成為自己的夫君。
蘭德笑了起來,“不忍心,那我們再待一會兒。”
她握著沈含譽的手站在樹下,低聲說:“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梅花還沒開,不然白雪紅梅,相映成趣,當真是世間絕色。”
沈含譽點點頭,隨即又說:“沒關系,等我們成婚了,我們可以在后院里種一片梅林,專門留著冬天賞雪。”
提到成婚,蘭德臉越發的紅,她羞澀的瞥了沈含譽一眼,低聲說:“我已經說服父王了,他答應讓我們成婚,也覺得早一點比較好,年底如何?”
沈含譽一喜,緊了緊兩人交握的手:“甚好,成婚,過年,雙喜臨門。”
蘭德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秀容貌,心動不已,稍稍湊近,靠在了他的身上,沈含譽愣了一下,隨即抬手緩緩抱住她。
躲在暗處的錦衣衛把這一幕盡收眼底,找到辛止把這些和他說了一遍。
辛止聽完嗤笑一聲,“雙喜臨門?不知道過年的時候伯陽侯府還在不在呢,哪來的喜?”
錦衣衛小聲問:“大人,還要跟著他們嗎?”
“不用了,走,回去。”
“是。”
兩人跟著謝霜歌回留芳殿,悄無聲息的站到原位。
謝霜歌沒發現自己出去一趟多了兩個尾巴,剛坐下就聽到皇帝說:“既然周皇也同意讓安王留在大燕,那這樁婚事,朕答應了,先建公主府和安王府,再擇良辰吉日完婚,剩下的改日朕再與你詳談。”
謝霜歌欣喜的看向身旁,就發現衛九思已經哭了。
她手忙腳亂的掏出帕子遞給她,小聲道:“怎么這就哭了?這么多人看著呢,快收收你的金豆子,不然周國的人都知道他們家王爺娶了個哭包了。”
衛九思攥緊帕子,抽泣道:“我沒哭,我就是太激動了。”
“是嗎?”謝霜歌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背,有心打趣幾句,但一想,她和公孫野這么多年也不容易,終于修成正果,喜極而泣好像才比較正常。
于是她沒再勸,讓她哭。
果不其然,哭了一會兒衛九思就笑了起來,渾身上下都寫著“喜悅”兩個字。
謝霜歌看著有些羨慕,下意識看向對面的楚無恨。
雖是宴席,但楚無恨負責保護皇帝的安全,時刻不敢放松,一直警惕留心著周圍。
這樣一直看,也很累吧?
謝霜歌看著他抿了抿唇,想著晚上他要是來的話,要不讓他留宿在西廂房?
反正東西都沒撤,每天有人打掃,放個炭盆就能住。
不過,他會來嗎?
謝霜歌看著看著就走神了,沒發現楚無恨已經看了過來,還是另一側的衛九婷忽然湊近,在她耳畔道:“姐姐,楚大人在看你呢。”
謝霜歌耳朵敏感,她忽然湊這么近說話,她不自在的縮了下脖子,一偏頭,后面發髻上的金釵就勾住了衛九婷頭上的珠花,兩人糾纏在一起解不開了,衛九婷無奈之下只能一只手撐在謝霜歌腿上,維持著這個姿勢。
謝霜歌:“……”
衛九婷:“……”
對面目睹這一切的楚無恨:“……”
他放下筷子,端起了酒盞,然而快碰到嘴唇時忽然想起謝霜歌的叮囑,默默的把酒盞放下,只是力道沒控制好,“咚”的一聲。
震得后面的辛止眼皮子跳了跳。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謝霜歌和衛九婷,這位三公主到底是無意還是有心?
“姐姐別動,你看不見,小心扯到你的頭發,我來。”
謝霜歌確實看不見,摸起來和瞎子一樣,只好放棄,把頭偏向衛九婷。
衛九婷抿著唇,小心翼翼的解開纏繞在一起的珠花和流蘇,又解開扯住的發絲,手指不小心碰到謝霜歌的耳朵,就見她耳朵紅了起來。
衛九婷輕笑:“姐姐的耳朵很敏感。”
謝霜歌聽了這話,腦子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一些話本上的畫面,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從后面咬上她的耳垂,看著她戰栗掙扎,再笑聲低沉的來一句:“公主好敏感。”
她的耳朵瞬間紅了個透,還有往脖頸臉側蔓延的趨勢。
衛九婷詫異的看著,眼中閃過了幽幽的光,她直起身子,稍稍用力捏了下謝霜歌的耳垂,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楚無恨。
謝霜歌微微睜大眼控訴的看著衛九婷,衛九婷收回手,言笑晏晏,“抱歉姐姐,我看你的耳朵著實紅的可愛,沒忍住。”
對面的楚無恨捏緊了酒壺,辛止提起心,默默祈禱主子別把它捏碎,不然不好和旁邊的人解釋。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啪”的一聲,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