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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臣沒能親眼所見,到底是怎么大逆不道的。”
楚無恨單手撐著頭含笑看著謝霜歌。
謝霜歌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她一把捂住楚無恨的嘴,咬牙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說什么鬼話?”
楚無恨揚了下眉,懶懶抬手指了指外面灰蒙蒙的天,仿佛在問:這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嗎?
謝霜歌兇巴巴的捏了捏他的嘴唇,捏成鴨子嘴,惡狠狠道:“本公主說什么就是什么,不服憋著。”
楚無恨注視著她生動的眉眼,快意的笑了起來。
真是太可愛了,怎么會有人不喜歡這樣的公主呢?
他提醒了一聲:“公主再不吃粥就該涼了。”
謝霜歌這才放開他,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粥,不再說話。
見她耳朵和臉上的緋色逐漸退下去,楚無恨才開口,“公主今日無事,可否陪臣出門?”
果然,一聽到他要出門,謝霜歌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你這幾天出門太頻繁了吧?你的傷口不怕崩裂?”
楚無恨抬手按了按自己肩膀受傷的地方,“已經好很多了,早上換藥的時候辛無說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只要注意保暖不沾到水就行。”
謝霜歌將信將疑的看一眼,咽下最后一口粥,“出門做什么?”
“臣要去見一見鎮國公府的人。”
“鎮……”謝霜歌眨眨眼,恍然大悟:“杜慎之找你嗎?”
楚無恨點點頭:“嗯,臣想著雖然暫時不能公開身份,但既然私下已經相認,還是應該帶公主去見見的。”
謝霜歌放下碗,沉默片刻,點點頭:“應該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起身道:“我去換身衣裳,你等我一會兒。”
楚無恨搖搖頭:“公主這樣也很美。”
“那不一樣!”謝霜歌轉頭看他一眼,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這次是去見你的家人,我該鄭重些的,不然他們不喜歡我怎么辦?”
謝霜歌對自己在金都的名聲還是有數的,沒和楚無恨在一起之前就不太好,說她驕縱的,說她愚笨的,說她不知廉恥的都有。
之前她不在乎,可在心上人的親人面前,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罷了。
楚無恨心里的歡喜簡直快溢出來了,他站起來隔著簾子看著謝霜歌轉到屏風后,溫聲道:“公主不必擔心,他們愛我自然也會愛你。”
“這兩者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謝霜歌邊找衣服邊問。
楚無恨慢悠悠的說:“因為臣愛你,愛屋及烏,愛臣,及你。”
謝霜歌拿著衣服的手一頓,心像是被人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你怎么一天到晚說話都直往人心里戳啊。”
她垂下眸子,抿了抿唇,轉到屏風后換衣服。
楚無恨輕笑一聲,沒吱聲。
一刻鐘后,謝霜歌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楚無恨微微挑起了眉。
石榴色的裙衫,外罩同色披風,白色的狐貍毛柔柔的裹在她的脖子上,襯的那張小臉更顯圓潤了些。
發髻低綰,簡單的插了幾根金釵,端莊又不會過分華麗,可見她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心上人如此重視自己的親人,更是愛重他的表現,楚無恨喉結滑動,欲念和愛意肆意瘋長。
謝霜歌見他不說話,心里有點沒底,她提著裙擺轉了一圈,“不好看嗎?”
“好看。”楚無恨沉聲重復了一遍:“很好看。”
謝霜歌這才放松下來,“約的是什么時辰?現在就走嗎?”
“嗯。”楚無恨克制許久,上前一步,替謝霜歌把毛領整理了一下,手順勢落下,握住了謝霜歌的小手,“馬車臣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這便出發。”
文星樓是可與福聚來比肩的大酒樓,只是這家的裝潢更清雅,更受文人墨客的歡迎,平時客人倒是不多,只有每年春試的時候熱鬧非凡。
此時大堂里寥寥坐了幾桌人,小聲的議論,喝酒談心。
楚無恨和謝霜歌的馬車在門口停下,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小二和客人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謝霜歌下車的時候察覺到了,不由得拉了拉斗笠的薄紗,遮住自己的臉。
楚無恨也一樣。
兩人來了之后和小二說兩聲,直奔二樓雅間而去。
這邊來的向來是風雅之士,不喜打探旁人隱私,是以看兩眼就罷了,沒當一回事。
小二領著他們到了一處雅間門口停下,“兩位貴客,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小的先行告退。”
“多謝。”謝霜歌說了一聲,小二連連擺手轉身原路下了樓。
她有些緊張的看向身邊的楚無恨,“我這樣沒什么問題吧?”
楚無恨小聲道:“公主,你問了一路了,真的很好。”
說著他抬手敲了敲門,沒給謝霜歌反悔的機會。
謝霜歌立刻屏住了呼吸,眼珠不錯的盯著門。
下一刻,有人靠近,從里面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露出了杜慎之那張俊秀溫潤的臉,他輕輕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說完他才發現還多了一個人,疑惑的看去,還沒看清呢,楚無恨就擋住了他的視線,“進去再說。”
杜慎之也只好讓開身子讓他們進去。
走在最后的謝霜歌反手關上門,杜慎之看著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你,你不會是把公主帶來了吧?”
楚無恨沒說話,轉身看向謝霜歌。
謝霜歌摘下斗笠,沖杜慎之微微一笑:“杜世子,好久不見。”
杜慎之一愣,忙俯身作揖:“微臣杜慎之拜見公主,公主千歲。”
“免禮。”謝霜歌虛虛的扶了他一下,“此處沒有外人,無需多禮。”
杜慎之這才直起身子,看看她再看看楚無恨,以目詢問:你什么情況啊?
楚無恨握住謝霜歌的手,解釋道:“公主知道我的身份,這次帶她來,也是想讓一家人見見面,這是我的意思,也是公主的意思。”
杜慎之聞言,再看謝霜歌的時候就多了幾分感激和欣賞,“公主如此通情達理,微臣佩服。”
謝霜歌笑道:“應該的。”
“不過,昨晚消息傳的匆忙,有些話我沒說清楚。”杜慎之看向楚無恨,“其實,祖母也來了。”
此言一出,謝霜歌連忙去楚無恨的臉,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懵。
很快里面就傳來了珠簾碰撞的聲音,有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