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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生辰宴結束的莫名其妙,很多人都摸不著頭腦,但不想惹事,在門口和太子他們行禮后就告辭離開。
沈含譽站在人群中,看了眼衛九淵,衛九淵也不經意的看他一眼,面無表情。
沈含譽心里一緊,二皇子這明顯是不滿了,可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
衛九淵收回視線,興致缺缺的說:“金都又要生波瀾了。”
太子似笑非笑道:“金都哪日無波瀾?”
兩人對視一眼,無形的暗潮涌動。
“孤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自便。”
太子帶著五皇子上了馬車,五皇子臨走前還回頭瞪了沈含譽一眼,低聲罵道:“禍水一個,走到哪兒哪兒就不消停。”
沈含譽:“……”
眼看著二皇子也要走,他忍不住喚道:“殿下——”
衛九淵頭也不回道:“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沈含譽無法,只得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衛九婷從他身邊走過,狀似無意的瞥了他一眼,上了衛九淵的馬車,坐下后淡淡道:“你找的人不過如此,就他,也配娶嘉寧?”
衛九淵冷著臉,沒了外人便絲毫不加以掩飾,“我選中誰與你無關,你好好做你的公主就行了,不要再試圖接近嘉寧。”
“哦。”衛九婷無所謂的應了一聲,撫了撫自己頭上的花,眼神深邃,接不接近是她的事,誰也別想阻止她。
衛九淵見她這個態度,知道她沒把自己的話往心里去,可他又實在不能把她怎么樣,不然梅貴妃那邊不好交代,只能忍著。
兄妹兩人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可坐在一輛馬車里,卻一個字都不肯多說,比之陌生人還不如。
兩人各坐一邊,涇渭分明,連眼神都沒有交匯。
另一邊的沈含譽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席間喝了不少酒,加上心里煩悶,上了馬車之后晃晃悠悠,頭暈的厲害,肚子也跟著鬧了起來,一陣陣反胃的感覺涌上來,他不得不掀開馬車簾子透透風。
吹了一會兒又覺得頭疼,他就這么昏昏沉沉的靠在馬車壁上,什么時候到的家都不知道。
耳畔的聲音忽遠忽近若有若無。
柳氏喚了他兩聲都不見有反應,嚇了一跳,“快去請大夫!快啊!”
她拿帕子擦了擦沈含譽額頭上的冷汗,心疼的不行,“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世子扶進去?!”
“是,夫人。”
小廝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沈含譽攙扶下了馬車。
沈含譽中間有了點意識,感覺有人在架著自己陡然一驚,“你……你們是誰?”
柳氏聽到動靜立刻轉過頭來,驚喜的問:“譽兒,你醒了?”
“娘?”沈含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她。
柳氏連肝都跟著一起疼了,忍不住嗔怪道:“怎么喝這么多酒啊?難受的厲害了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沈含譽忽然掙扎著揮開了小廝們。
“哎?世子——”
“世子你做什么?”
小廝們還想去扶他,結果沈含譽一扭頭“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躲得慢的被吐了一腳。
小廝們:“……”
“嘩啦”一下眾人紛紛散開,柳氏:“……”
這還只是個開始,接下來沈含譽不停的嘔吐,在肚子里過了一遭的酒混合著沒消化的食物,味道十分刺鼻難聞。
有幾個小廝沒忍住,也露出了惡心的表情,柳氏當即發了火:“你們是真沒用,世子都這么難受了,還不趕緊拿水來!”
小廝們立刻搶著要去拿水,柳氏氣的想破口大罵,可是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硬生生忍住了,水香也勸她:“夫人,你還懷著身孕呢,不宜動怒,這群沒眼色的奴才,什么時候收拾不行?先把世子安頓好再說。”
柳氏深吸一口氣,正好沈含譽又“哇”的一聲吐了,酸臭味撲鼻而來,柳氏面色大變,捂著嘴干嘔一聲:“嘔——”
水香:“……”
母子兩人差點對著吐。
好不容易等沈含譽吐完了,柳氏直接讓小廝把沈含譽抬回了臥房,這個功夫大夫也到了,等沈含譽被放到床上,他上前檢查一番,把了會兒脈就收回手。
柳氏焦急的問:“白大夫,世子怎么樣?是哪里病了?要喝點什么藥?”
“夫人稍安勿躁,世子并無大礙,嘔吐是因為飲酒過多,馬車顛簸所致,喝了醒酒湯靜躺半日便可大好。”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不過,世子最近明顯上火,郁結于心,還是需要多注意的,平日飲食要清淡些,可以適當的喝些菊花茶敗敗火。”
柳氏一聽心又提了起來,“不用抓藥嗎?”
“是藥三分毒,上火有輕有重,世子這樣不算嚴重,好好調理就行。”
“好,我知道了,水香,你送送白大夫。”
“是。”
水香把白大夫送出去,柳氏攥著手里的帕子走到床前,看著沈含譽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長吁短嘆,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如今她的肚子已經三個月了,穿著寬松衣服看不出來,但上手仔細一摸就能摸出來。
大的小的,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她在床邊坐了半個時辰,中間親自喂他喝了醒酒湯,雖然只喝進去一半,但顯然效果還是不錯的。
半個時辰后沈含譽就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熟悉的床帳他還愣了一會兒,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差點以為之前發生的事都是自己在做夢。
“含譽,你可算醒了,你嚇死娘了!”
柳氏擔憂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原來不是夢啊……”
他怔怔的轉過頭看著柳氏,柳氏對上他的眼睛心里一慌,“譽兒你這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啊?你和娘說說?”
“娘……”沈含譽一開口嗓子啞的厲害,他苦笑一聲,低低道:“我后悔了,我不想娶蘭德,我只想娶嘉寧。”
“什么?”柳氏一驚,忙起身看了看,她快步過去把門關上,折身回到床邊還是一臉驚愕,“譽兒,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怎么忽然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