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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廳,果見聶東家已經在了。
她手里捧著茶杯,卻沒有喝,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到腳步聲,她立即抬起頭來。
在看到進來的是陶謙時,她眸內隱約閃過一絲笑意。
“陶三爺。”她站起身來,得體地打了聲招呼。
陶謙點點頭,“聶東家。”
聶東家的目光隨后落在陶家的幾個小輩身上。
她對幾人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陶夭時,卻多了幾分慎重,“夭夭,你上次大婚,我人在北地,沒能趕回來,這個是我補送你的大婚賀禮。”
說罷,她便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我也不甚清楚你喜歡什么,這盒珍珠,希望你會喜歡。”
陶夭對上她有些忐忑的眼睛時,頓了下,伸手接過,還打開看了眼,然后笑道:“多謝聶東家,我很喜歡。”
聶東家已經做好了被她擺臉色的準備,聞言,有些錯愕地看著她,似是很不適應。
其他人也感到驚詫。
“聶東家定是為了我爹的生辰,特地趕回來的吧?你旅途辛苦了,快坐吧。”陶夭真心道。
聶東家到底是見慣世面的人,心里雖然疑惑,但已經鎮定了下來。
“謝謝夭夭。”她依言坐了下來。
其他人也跟著落座。
看著聶東家那張很有風韻的臉,她忍不住問起了北地的事情。
“……那里雖然沒有我們這邊富庶,但草原遼闊,大地廣袤,別有風情。”聶東家侃侃而談。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在腦海里勾勒出了草原療闊壯美的畫面。
“聶東家那盒子里的是什么?”陶夭目光落在聶東家手邊的盒子上,笑瞇瞇地問。
聶東家聞言,有些局促起來,“這、這是給你爹準備的……”
“給我爹準備的生辰禮?”陶夭接了一句。
聶東家遲疑了下,“我想不到送什么,便給陶三爺繡了一條腰帶,但我女紅不太行,恐怕……”
“我爹不會嫌棄的,我爹說,送什么不要緊,重要的是那份心。聶東家快把腰帶給我爹吧。”陶夭笑瞇瞇地說。
陶謙瞪大眼睛看了她一眼。
那話明明是陶泠說的,不是他說的……
聶東家聞言,鼓起勇氣,將那盒子推到了他手邊,大概是怕自己的手藝被人笑話,她叮囑道:“你回去再看吧。”
陶謙并沒有接那個盒子,“聶東家人來了就好,不用帶禮的。”
腰帶這樣的東西,委時太過親密了,他若收下,豈不是要叫人誤會?
聶東家聞言,看了他一眼,“三爺莫不是嫌棄我的手藝粗糙?”
陶謙一聽,否認道:“當然不是……”
“不是,那就收下吧,今日你生辰,總不好叫我空手來,認識這么多年,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聶東家嘆了口氣。
話說到這個地步,陶謙不好再推辭,“我、我先收下便是。”說著,他將盒子放進了袖子里。
聶東家見狀,面色緩和了一些。
“三爺,方才有人送來了一份賀禮,讓老奴交給您。”這時,管家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陶謙接過,詫異道:“是誰送的?”
“老奴也不清楚,送禮的人留下這個盒子,便跑了,老奴沒來得及問。”管家回道。
陶謙蹙眉,其他人也一臉奇怪。
“爹,打開看看吧,看下是什么,興許里面有署名。”陶夭道。
陶謙點點頭,拆開了盒子。
沒想到的是,盒子里放著的,竟然也是一條腰帶。
腰帶上面還有精美的繡紋,很是精致,看得出來,送的人,是用了心的。
可是陶謙看著上面的繡紋,卻怔在那里。
陶夭看到他的異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發現腰帶上的繡紋,只是很普通的祥云,不過做工是真的好,可見縫制這條腰帶的人,手藝了得。ap
“爹,這是……”
她話未說完,便見陶謙突然攥著腰帶起身沖了出去。
陶夭一愣,也連忙追出去。
“爹!”
陶謙一直跑到了府門外。
可哪里還有那送禮人的身影?
他不甘心地順著管家說的方向,追了許久,卻也沒找到那人的蹤影。
他本來還想再繼續找的,可身后卻突然傳來陶夭氣喘吁吁的聲音,“爹,您別跑了,我跑不動了……”
陶謙身體一震,回過神來。
看著茫茫人海,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朝陶夭走去。
“回去吧,夭夭。”他的聲音跟平時無異,可是攥著腰帶的手,卻那么用力。
陶夭緩了幾口氣,忍不住道:“爹,送您腰帶的,是什么人?”
陶謙眉宇間有絲頹色,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陶夭看了眼被他攥在手里的腰帶,心里嘆了口氣,他這般失態,顯然送腰帶之人,不是平常的人。
到府門前的時候,看到聶東家和陶家一眾小輩都等在那里時,陶謙有些歉疚。
“沒事了,都進去吧。”
聶東家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沒說什么。
因為這個插曲,陶謙的心情變得低落,跟眾人說話時也是魂不守舍的。
生辰宴安排在晚上。
陸九淵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陶夭聽到下人的稟報時,有些意外。
直到陸九淵在她身旁落座,她才回過神來,小聲道:“你怎么來了?”
陸九淵瞥了她一眼,似是想說什么,最后卻道:“岳父生辰,我豈能不來?”
陶夭頓了下,感覺他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她沒有邀請他一起來?
想到這層,她小聲解釋道:“我以為你沒空……”
陸九淵頓了下,低聲嘆了口氣,“我可以擠出時間來。”
陶夭聞言,愣了下,“知道了,下次一定等你一起。”
陸九淵唇角勾了下。
陶謙不愛熱鬧,因此今日生辰,并沒有宴請,只是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簡單地吃個飯。
不過宴席開始時,陶謙便拉著陸九淵,喝起了酒。
陶夭知道他一杯就倒的酒量,示意陸九淵別跟他喝。
“你這個丫頭,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竟然叫九淵不要同我喝酒,你真是太淘氣了!
今日可是我生辰,我說了算。來,九淵,咱們喝酒!”陶謙拿起酒壺,親自給陸九淵倒了酒。
陸九淵見陶夭擔心,安撫道:“喝一杯,應該沒事。”
陶夭:“……”
問題是她爹一杯就能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