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得要高溫煅燒,需要一千多度以上,是現在窯爐的條件很難達到,她需要自己特地去定制一個。
就現在,她發的那點工資,買糯米都是顫顫巍巍地付了錢,哪敢搞別的試驗。
至于房頂,她沒錢買瓦片,她是個窮裝的人,要錢的材料能不買就不買,但她也不想用茅草,思來想去后,她選擇了竹制瓦。
這種竹制瓦在鄴國算是創了先例。
將竹子切對半,模擬瓦片的形狀,正反交替鋪放,它重量輕不吸水,排水性還好,最主要施工也省事省力。
比起茅草屋頂,只要給它定期刷一層桐油,可以保持十年以上不漏水不腐壞。
不過他們家沒桐油,市面更難找到,等以后她找到油桐青果再來煉制。
當她將一切所需材料準備妥當之后,就要開始蓋房了。
鄭曲尺拿出又重新規劃了一遍的房屋搭建圖紙時,青工一等施工人員簡直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大開了眼界。
她削了根炭筆,買了市面上最粗糙的紙張,用的是現代手繪,建筑最終成型的模樣,就這樣以最直觀又立體的形象展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一間以原木為基礎色調,連排獨院的鄉間住宅。
分為主宅兩廳、三房、后院、前院、廚房、入廁洗浴區,布局倒是跟普通房舍差別不大。
問題是房子的樣式跟搭建方法,院子跟房宅間有階梯、石路、草地布置得錯落有致,格局分明,這種設計方式前所未見。
它與其說是讓人休憩的居所,更像一間精致又讓人驚嘆的藝術品。
甚至院中有園藝花壇,有景觀石桌,圍墻四周種有一排四季輪翻結果的果樹。
“桑兄弟,你這房子……太不一般了。”
“對啊,光看這圖紙,我都開始期待它最后建起來的樣子了。”
大伙此時興致勃勃,之前他們都認為只是蓋間房子,可現在他們卻覺得這是在打造一件新奇又創新的建筑。
從用料、搭建方式、房屋設計,每一方面都打破了他們的認知,創造了一種新的體驗。
由于蓋房子的人夠多,又不需要搭建鋼架跟安置水電器等繁瑣的工序,僅僅耗時半個月房屋的整體框架就完全弄好了。
這段時間,鄭曲尺還抽空自制了一些裝修涂料,她用毛刷將屎黃色的土墻刷成了白色,這種白色涂料主要原料有樹脂跟石灰,可以很大程度防潮防蟲防蚊。
工匠們聽聞這涂料的用途后,都腆著臉紛紛要了一份原料清單,打算以后給自家也刷上。
鄭曲尺自然沒存私,大方給他們了。
房子主體是弄好了,但內飾跟外在裝飾卻還空著。
她跑到小樹林里,把溪邊的草皮都給挖禿完了來妝點自家院子。
又找到一些野玫瑰、野山菊還有菖蒲等可觀賞、又能當藥材的植物栽在花壇內,又讓人幫忙買了些桃、梨等樹苗載種在院子。
總之,她的房屋雖然不大,但卻處處都是明媚風景,四季常青,樣樣都顯別致。
看著由他們打造逐漸成形的屋舍,眾人感嘆。
“桑兄弟,我以前從不知道,不必花費大價格的房子,也能修建得如此令人賞心悅目。”
“不過,就是你家的院墻,修的著實夠高,不知是何意圖?”
還能有什么意圖。
為了防盜、防賊、防監視。
她為什么舍得花大價錢去村里收購糯米,全是穩固、安全,她還在毛石院墻上布插了細尖的木頭,她測試過,力氣再大的人掄捶子,一時半會兒也別想輕易砸開她家院子。
雖然它防不了懂武功的人,但如果通過特殊渠道進來的人,她也早就安排了機關。
在桑家長院竣工當天,工匠們久久地注視著由他們修建的房舍,目眩神迷,嘆為觀止。
倒不是說它有宏偉的宮殿一樣叫人震撼,也不是說香謝樓宇那般燈紅酒綠九天仙境,但它卻是實實在在能夠讓他們感到溫馨、舒適、如同夢想之中的漂亮家園。
搬遷那日,鄭曲尺特意重資買了幾只燒雞、白面饅頭、幾鍋燉菜,還蒸了一大鍋米飯,來宴請答謝他們。
工匠們也給面子,不僅人來了,還紛紛送來了賀禮。
青工家里搬來的一套七星桌椅。
不愧是他的成名之作,七星桌可拆分為七個版塊,卸下四角為四人的方桌,拼接上又可以是七人的大圓桌。
雷工在縣里有差役,他雖這次沒來幫忙,但卻知道她今天喬遷,特意找人送來了三張架子床,這可是精貴又有價值的東西,看得那些圍觀的村民都羨慕不已。
其它工匠還有送箱、柜、架子的,以賀搬遷之喜。
鄭曲尺欣喜地將這些家具全部迎進房子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這么會功夫就被裝得滿當當,她都快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桑大哥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十分不好意思,但見鄭曲尺卻一點不客氣地笑納,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鄭曲尺內心自然也很感激他們的用心,這些人算是她在這個世界結交下的新朋友。
工錢她是付不起的了,這里一個個都是村縣成名的老木匠,她那點錢給了反倒是貽笑大方了。
所以她記下了這份人情。
并將自己的一些建筑技術知識交給他們。
宅院里,修了一座平臺,上面擺著景觀石桌,樣式跟大小是木匠按照她的想法規格鑿的。
弦月掛在夜幕,一番暢飲飽餐之后,大老爺們的嘴就閑不起,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吹起牛來,聽得人又好笑又熱鬧。
“我兒子,今年就能娶上媳婦了,明年指定能給我老吳家生一個大胖孫兒。”
“說起來,一眨眼就到年尾十二月了,縣里的送親隊伍又要開始了啊,嘿嘿,我弟娃兒盼了一年了,說什么今年也得給她搶個漂亮媳婦。”
鄭曲尺聽到這話題覺得挺熟悉。
忽然想起,他哥好像說過,要讓她去參加送親隊伍嫁人。
她湊上去,問了一句:“哥、叔,這送親隊伍是怎么一回事?”
“這你都不知道啊,對了,桑兄弟你應該也滿十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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