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伴隨著青銅九足鼎的動靜越來越大。
終于，就像是憋久了、憋多了一樣，那鼎口再次迸發出許許多多七彩斑斕的流光。
沒一會，整個廣場的人就只看得到整個上空到處都流竄著一束束各色的流光。
放眼望去，當真是炫目極了。
流光到處亂竄著，卻是始終出不得外界。
廣場上，無人知道上空何時又多一層透明的光罩。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束束流光被牽引著落了下來，竄入人群。
有機緣者，哪怕自己未曾主動抓取，也能得到不少流光的青睞。
而齊月、舒絮便是其中兩例。
半空中，一眾修仙者安靜地看著下方，神識時不時掃掠過那些被流光青睞的人，他們中指不定誰就是他們宗門未來要重點培養的弟子。
尤其是齊月與廣場其他三處的動靜，最值得讓人注意。
“今年的好苗子倒是不少。”
御獸宗的中年男子通過散開的神識將下面的動靜盡收眼底。
“幽州王家、蘭陵金家、鹿陽詹蘭家、云鶴展家，看樣子他們這幾家送來的子弟資質都是極好啊。”
目光從下方掃過，那元道宗的儒雅男子也是微微一笑道，“就是不知他們想入的是哪個仙門了？”
入哪個仙門？
其他人莞爾一笑，不語。
心下卻都是同一個念頭，總歸不會是千機閣和逍遙宗。
“那散修中也有兩個好的，只是……可惜了。”
說著，游水宮的清雅仙子輕搖了搖頭，說不出得惋惜。
一個天生劍體，卻早早地被人挖了劍骨；一個仙品靈根，但邪氣侵體，靈根已被污染。
這兩人，現在放在六大仙門眼里，無疑都是廢材。
尤其是前者。
至少后者若是有大能修士出手或用些天材地寶，倒也還能搶救一下。
不過就是不知道哪個仙門愿不愿意為一個新弟子下這么大的血本呢。
“若水仙子此言差矣。”
那中年男子又道，聲音帶著漠然，“修仙本就是逆天之行，他們能有今天，不過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罷了。”
若水仙子一怔，旋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也是。”
這幾人說話間，無極宗來的冷酷男子抱著劍，卻是從頭到尾都沉默著。
這些人里，誰叫就他修為最低，輩分最低，而且他本就不是個多話之人。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天空中的流光愈來愈少。
而齊月、舒絮在這期間得了不少流光，一睜眼就都看到對方臉色紅潤。
一旁的舒蘭指甲扣進掌心，強撐著才沒讓自己臉色看起來太過難堪。
舒絮從一開始就跟個發光體一樣，流光爭相恐后往她身上鉆，后面才漸漸弱下來。
至于齊月，她一直盯著她，發現她身邊游蕩的靈華看著雖不多，但中途一直有流光飛快地沒入，而那數量卻從來變過。
這就說明，她身邊，其實一直都有流光往她這邊聚集而來。
只有她，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得到的靈華才只有十幾束。
這讓她如何不惶恐、不驚慌？
“明珠，你幫幫我吧。”
見她看過來，舒蘭不由得分說地就拉住了她，神色透著慌張道。
“我資質這么差，如果沒被仙門的話，你也不愿意丟臉的對不對。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
“你在威脅我？”
齊月皺眉道。
“不、不是，我們是姐妹不是嗎？你三歲就在寧國公府長大，是我們寧國公府把你養大了，還給了你郡主封號，要不是寧國公府……”
見她眼神愈發冷然，舒蘭激動的聲音頓時弱了下來，沒了聲。
在一旁的舒絮卻不依不饒道，“齊月，你別忘了，要不是寧國公府，你以為你能平安長大，等到仙人來接你嗎？”
說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或是被買到青樓，成了妓女。
雖然不想承認，但齊月長得是真的好看，要不是年紀太小，她又不常出門，恐怕寧國第一美人的稱號早就移主了。
那還輪得到丞相府的那個小賤人。
“齊月”
“你確定要我幫你？”
舒蘭冷靜下來，也發現自己太急了，她想說什么，卻被齊月打斷。
見她一愣，旋即又飛快地點點頭，齊月低頭思索一番，便附耳跟說她了幾句話。
“去與不去，決定權在你。不過依你的資質，即便有仙門選中你，也可能只是個雜役弟子。
不過即使是做雜役弟子，這幾個仙門的門風清正，你去了，只要好好潛力修煉，日后未必沒有出頭之日。
況且，背后有仙門做靠山，也總比你去做散修強。”
舒蘭怔怔地看著她，她本來只是想著能給自己留條后路，卻沒想到她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不僅答應了，還把事情跟她說得清清楚楚，讓她自己選。
一時間，舒蘭心里滋味難辨。
“哼，算你還識相。”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得就是舒絮這種人。
齊月幫了她們，她不感激也就算了，對她依舊沒個好臉色。
舒蘭輕扯了扯她，讓她別這樣。
兩人都安靜下來。
齊月這才有空打量周圍，得了流光的人和沒得流光的人很容易辨認出，尤其得到的流光越多，其氣色、精氣神就越好。
不過，齊月不看還不知道，這一看就發覺周圍的人看她和舒絮的眼神都怪怪的。
尤其是看向舒絮的眼神，竟是怨恨居多，活像是她搶了他們機緣一樣。
齊月蹙眉，看了眼還有些得意洋洋的舒絮。
她心下輕嘆了嘆，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有人能這么招人恨。
但凡舒絮愿意給其他人一些機會，她吃肉，讓別人喝口湯，他們也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還好沒連累到她。
齊月心下冷漠地想。
舒絮以后會走什么路她管不著，但最好別惹她，否則她可不會對她客氣。
依舊是那道熟悉的渾厚男音，一開口，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皆可證得金仙。而汝等想入仙門者，則其心性、資質、因果緣法都缺一不可。”
前面一大堆話，不過是簡要介紹仙門大會的來歷和目的。
而最后這一句話，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緣法！
想入六大仙門，一看有無靈根，二是觀其資質，三則考其與仙門有無緣法。
用最通俗的話來講，就是你能不能入仙門的眼，而仙門又是否入你的眼。
眾人臉色皆是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