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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本來待在別墅里整理一下最近直播數據,然后我姐給打電話,說爸出事了,等我到了她又拉著我說有的沒的,我就想回去繼續整理,結果她忽然冒出一句爸沒了,今天是讓我過來商量發喪的事。”
顧泠立馬抓住了重點。“這種發喪大事,是個人都第一時間通知具體事情,不可能那么多廢話……”
許欣怡的眼紅紅的,此刻呆滯又不敢置信。“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爸爸的死和我姐姐有關?”
“關系是肯定有的,但是對應上了手足沖突妨礙父母,金銀是怎么回事,你家不是已經在你母親忌日的時候,分好家了嗎?”
“對!已經分好了,我家不富裕,早些年哥哥姐姐們成家,爸爸一個補貼十萬不偏不倚,媽媽心軟,工資就給孫子孫女外孫等小輩,本來也給我攢了十萬,但前兩年被哥哥借走,就算是金銀沖突,和我姐姐也扯不上關系啊。”
許欣怡家家境甚至算不得小康,就是普羅大眾中最平凡的一份子,以前許欣怡工資不過幾千,沒車沒房,其他兄弟成家后多少得了點補貼,就許欣怡年紀最小,又沒結婚,所以沒有。
要不許欣怡也不至于因為月薪過萬就美上天。
因此,許老頭手里最多就是把著幾萬塊,是老人防備看病急需留著的,幾萬塊,倒不至于令人產生弒父的念頭吧,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她只能推斷出方向,但是具體細節,還是要見到許欣怡的姐姐。
“你姐姐拉著你都說了什么?”
許欣怡回憶起來。
幾個小時前,她接到姐姐的電話,很煩她陰陽怪氣打聽人一月掙多少,現在跟了個紅人,就忘記兄弟姐妹之類的話,等許欣怡直接掛了并拉黑后,許欣怡姐姐隔了一陣用許老頭的手機打過來,還是說那些不著調的話,還說要見顧泠。
許欣怡沒搭理,就把電話嗯了,再后來就是許大姐忽然發短信說爸出事了,等許欣怡和她見面,許大姐半點都沒提爸怎么了,只說在醫院,然后拉著她說七說八,她要給爸爸打電話,發現手機在姐身上,以為是許大姐騙人,說要走,許大姐這才說了一句。
“你這個沒良心的,爸都死了,這個家以后就是我們兄弟姐妹互相照應了,你怎么好意思甩手什么都不做。”
一句話把許欣怡都砸蒙了。
后來,許欣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太平間,怎么看的死亡通知單,怎么哭著哭著想求顧泠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求顧泠什么。
也許是沒見到父親最后一眼的遺憾,也許是混亂中下意識想找到最有安全感的人。
連男朋友都想不起來,只想到顧泠。“我好后悔,連爸爸怎么沒的都不知道,我為什么不安個監控在家里,為什么啊……”
許欣怡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再次哭了起來。
聽完許欣怡的回憶,顧泠也猜出個大概了。
許欣怡知道她姐姐的秉性,但到底是血親,下意識的反應里不會有姐姐弒父的猜測。
而且許欣怡的日子,是過得真的很順的,更不容易把事情往黑暗的地方去想。
可她不同,她找到了癥結,又和許大姐沒關系,也見過人心丑惡沒有底線,立刻就推斷出許老漢的死和許大姐息息相關。
“那你想怎么做呢,直接發喪,還是問清楚事情怎么回事。”
地上的許欣怡頓住。
顧泠能招魂!
“請魂!請魂!我要請魂,我一定要知道爸臨死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意外,那就當做和父親見最后一面,如果不是意外,她一定要追究到底!
關于爸的死,姐姐什么都不說,她也是只有這個選擇了。
顧泠嗯了一聲:“那我讓霍時淵上來,把你爸抬回去,頭七前可以把他引回來,不影響頭七當天附體紙人再見一回。”
人已經死了,歸陰曹,喪葬后便徹徹底底是陰曹人,她救不回來的,也不是人人都有自己這樣的體質和命格能再回陽。
許欣怡嗯了一聲,去找管理員簽字帶走爸爸。
顧泠打電話,對方卻沒有第一時間接,打了第三個,他才接了,聽筒中,霍時淵微微喘氣,倒像是剛運動完。
顧泠記得剛才他是去停車吧。
停車,那么辛苦?
現在不是問這種細節的時候,顧泠讓霍時淵來太平間一趟幫忙搬運一下許欣怡的父親。
霍時淵嗯了一聲,他抬腳就走向已經顯形的車庫出口,等顧泠掛了電話,他才打了個被壓抑了好一會的飽嗝。
身后,空氣淡淡的腥氣被風一吹,便消散,徹徹底底的消散。
是獵人,是獵物,不到最后一刻,根本無法做出判斷。
等將許老漢搬回家,天已經微微亮了,因為太早,沒什么人出來,要不然看到許老漢被背回來,估計要不消停了。
顧泠讓許欣怡將門窗都遮蓋住,這個流程許欣怡熟,很快就做好了。
“你姐不是要見我嗎,叫來,還有你其他兄弟,也叫來。”
許欣怡打了電話,許大姐聽說顧泠在,立馬就說半小時內到,其他兄弟說得送孩子上學、得去打個卡,反正借口就是多。
畢竟都知道親爹手里沒多少東西。
霍時淵見許欣怡面露悲切,有心為顧泠解決一下問題,主動出來給了個建議。“你就說,收拾的時候發現了一張一百萬的存折,如果不太現實,就說個三五十萬吧。”
顧泠挑眉,他從商后,套路倒是玩得精。
果然,許欣怡按照霍時淵說的,又給兄嫂們去了電話,他們立馬說半小時內到。
放下電話,許欣怡苦笑一聲,感覺自己前不久在母親的招魂日才經歷了一次,又要再看一遍他們的無情和丑陋嘴臉。
半小時后,許大姐先到的,一來就和顧泠笑瞇瞇的打招呼。
客套得像是在酒會上遇到商機的商人,哪里看得出剛死了親爸的跡象。
顧泠不喜歡應付這種人,霍時淵就和她周旋著。
倒不是許大姐認識霍時淵,只不過霍時淵表示了一下自己有一座大廈,許大姐就狗皮膏藥一樣攀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