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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找文隊長。”宋堇青和謝與來到城防軍第五大隊駐地,好不容易在匆忙穿行的人群里逮到一位小哥。
景行和凌彩出發去救人后,她就想起了崔小松的委托。游海城擔心外面亂,要派保鏢跟著她,被宋堇青堅決拒了。謝與自告奮勇非得跟著。
“隊長?”那人快速打量了一下宋堇青和謝與,見是個乖巧文秀的妹子和學生仔,指了指一旁的二層小樓,“樓上左數第三間。”
城防軍這兒的守備一向比軍團松散,但像今天這么松散也不多見。
倆人一路走到隊長辦公室,只收獲若干好奇的眼神,竟無一人阻止盤問。
他們要是恐怖分子,這會兒就已經成功大半了。
宋堇青敲了敲門,半響才有人開門。里面的人面容憔悴,眼眶微紅,像是經歷了漫長的疲勞作戰,“你們誰?!”說話粗聲粗氣,極其不耐煩。
“您是文備文隊長嗎?”宋堇青看著面前山一般魁梧的男人,知道人家怕是沒時間聽自己廢話,趕忙快速說了來意,“我受崔小松所托來找您。”
文備不耐煩的神情立即變了,他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女孩,干凈、清爽、書卷氣……總之,跟他這個亂糟糟的營地哪哪都不搭,崔小松什么時候認識了這樣的女生……至于旁邊的男生,灰發藍眸,倒有點像第一軍團的謝少將……
“進來。”他讓出門來。
宋堇青和謝與跟著進了屋里,里面比想象中干凈不少,也沒有難聞的煙酒氣息。
“坐吧。”文備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崔小松……托你來找我做什么?”
崔小松是他的下屬,也是并肩戰斗的戰友,兩人感情深厚。就在不久前,才剛剛確認犧牲。
宋堇青言簡意賅,把崔小松的臨終遺言說了,“他大概是放心不下家里面……”
文備聞言悲不自勝,癱坐在椅子上,兩眼放空的看著窗外,半響才反應過來,“你說,這是他的臨終遺言?”
宋堇青點點頭。
“你當時在現場?!”文備不可思議的看著無論怎么看都文弱雅秀的少女,他看過崔小松犧牲時的監控,自然也看到了當時拼命救人的女孩,“那時在屋頂救人的,是你嗎?”
雖然這么問了,但文備卻先行在心里否定了。
視頻里那個扛著大刀的女孩,怎么可能這么文弱。
“對不起。”宋堇青羞愧的低下頭,每次一想到,就差那么一點,就能把人塞進通道救下來,她就會忍不住責怪自己,為什么不能更快一點,更警覺一點……“沒能救下他,真的非常抱歉。”
謝與安撫地揉揉宋堇青的頭發,自打回來,小姑娘就跟沒事人一樣,沒想到心里有這么大壓力。
“不!請不要這么說。”文備站起身,按下眼中的震驚,“您已經做的很好了。”竟然不自覺使用了敬語。
他走到宋堇青面前,“而且,您救下了我另一名戰士。”
宋堇青拿回了自己的斬馬刀。
刀是被打掃戰場的城防軍找到的,被妥善的安置在兵器庫里,刀身被擦拭的干干凈凈,甚至還貼心的蒙上了一塊防塵布。
“大家對這把刀的主人,也就是您,都非常感激和尊敬。”文備感慨地說道,“本想著盡快找到您的,誰知道又……”他打住話頭,就算傳言已經滿天飛了,身為軍人,不該說的還是不能說,“幸好,還來得及。”
宋堇青撫摸著斬馬刀纖長的刀柄,心中也有萬千感慨,最后長嘆一口氣,“有什么,是我能為崔小松的家人做的嗎?”
人與人之間,既然已經生成了牽絆,還是涉及了生死的牽絆,就很難再完全脫離,不做點什么,她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