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武德充沛的皇帝,弘晝對鳥銃啊、大炮啊,一直頗感興趣。現在冷不丁得了個新配方火藥,他一覺睡醒就迫不及待叫武器監的官員照方試驗了。
其余的東西,除了幾樣不靠譜的,大多數弘晝還是很想試試看的。
比如人工孵蛋……活了三十載,第一次有人告訴他,孵小雞居然可以不用母雞!
多新鮮啊!多有趣啊!
內務府!馬上!
還有那桑基魚塘,理論上完全沒問題,但也得謹慎些,叫戶部從江南之取個合適之地,也先試試看,好使再推廣不遲。
至于這個水泥,真的有這么結實?難道能勝過三合土?總之叫底下也試試看吧。
什么養珍珠、種人參的,皇額娘寫得并不詳盡,只有大略的步驟,弘晝不免有些疑竇,想著還是先找些妥帖的人論證一下吧。
至于拼音標點——弘晝猶豫了一陣子,也決定對外公布,只不過暫時不強令推行,還是順其自然吧。
因此這陣子弘晝忙得腳不沾地,后宮嬪妃也沒空睡了,不過孝道不能有失,作為皇帝還是要天天去給皇太后請安的。
可惜皇太后三緘其口,弘晝也是很無奈。
耿氏竟和朕一般,也是得天眷顧之人!!
“放心吧,這些我誰也沒告訴,你要不是我親兒子,這些東西我怕是要帶進墳墓里。”舒錦唏噓,穿越到皇權至上的時代,就算腦子里裝著這些超出時代的知識,亦不能輕易道出。
正在此時,御前太監躬身進來磕頭稟報:“皇上,七阿哥病了,粹嬪想請您去瞧瞧。”
因粹嬪在有孕之時欺侮麗貴人,舒錦便把她禁足到生產。雖然粹嬪如愿誕下皇子,卻徹底失了寵,反倒是麗貴人蒸蒸日上,恩寵優渥。
良久之后,舒錦才問:“給誰撫養?”
舒錦兩手一攤:“因為我沒法解釋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可惡!朕在世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坦誠相告!
死鬼雍正氣得鼻子都歪了,這明擺著是信不過朕啊!
舒錦實在被煩得不行了,才脫口道:“你就當我上輩子學來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弘晝冷冷道:“給永珩換個養母,他也就不會病了。”
這些東西,明明有的可以帶來巨額的財富、有的可以換來無上功勛——可耿氏從潛邸到朕繼位,從裕妃到執掌六宮的裕貴妃,她竟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此時此刻,死鬼雍正心里是有幾分服氣的,這般能隱忍,怪不得連朕都被騙過去了!
死鬼雍正并不曉得,此耿氏非彼耿氏,因此并沒有三十余載之久,只有二十五年而已。
弘晝黑線,合著等我當了皇帝,您就不用解釋了是吧?
一旁的死鬼雍正再度氣得跳腳,“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怎么能忘了?!可惡,神仙托夢授奇技,你就該立刻稟報朕!”——要是當初早早稟報了朕,又怎會渾忘了!!
弘晝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雖然暴怒,但雍正還是維持了最基本的理智,他只敢遠遠地叫罵,甚至都不敢靠前。
舒錦一臉無辜地道:“太久遠了,我都快忘光了。”
弘晝蹙眉思量,皇后是嫡母,按理說是最合適的,但是皇后如今又有了身孕,自是不宜勞累。
“皇考在世的時候,您為何不把這些拿出來?”弘晝忍不住問道。
哦,對了,順嬪和粹嬪貌似打潛邸就經常互掐,如今看來,二人是一路貨色啊。
朕對你那么寵愛,你就是這般報答朕的?!
為了寫這些,你老娘的頭都快禿了!
舒錦只覺得鼻尖涼涼的,不由的一個大大的噴嚏迎面噴出,這噴嚏來得突然,舒錦甚至來不及拿帕子掩蓋一下。
這個耿氏,端的是好演技!
“那個什么珍珠、人參的……怎的寫得這般粗略?”底下人討論過了,雖看似可行,但卻需要花些時間慢慢來,至于何時能出成果,就不好說了。
弘晝略微郁悶,但做兒子的,總不能逼問親額娘吧?什么前世之說,弘晝是萬萬不信,這些東西都是千古未有之物,哪怕皇額娘是沒喝孟婆湯轉世,那前世的她又是從哪兒學的?
“該不會是神仙給您托夢吧?”皇額娘一個深宮女眷,也的確無處學這些啊!除此之外,弘晝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了。
死鬼雍正當朝暴走,“可惡!你是不是故意的?!”
若是如歷史上那般,她只是個太妃,那舒錦無論如何也會爛在肚子里的。
為了這點子恩寵,粹嬪竟如此糊涂。她難道不曉得,當年順嬪就是因為對拂珊不慈,所以至今不得見天日!
夜幕初降,剛剛飄來的雍正鬼容一凜,耿氏……也是重生之人嗎?!
心中憋了數年的疑竇,這一瞬間,仿佛得到了答案。
知道得太多,可是會招來禍患的。
在那個人人都有千里眼、順風耳,人人都能上天下海的時代,對比封建時代,可不就是神仙一般的世界么。
弘晝瞬間肅然,果然!皇額娘是得天眷顧之人,所以朕也是天命所歸!
一旁飄的雍正也瞬間就信了,這個耿氏……上天對她的寵眷竟如此深厚!竟還夢授如此多奇技!
弘晝黑線,怎么扯到上輩子了?
所以,直直地噴向了半空飄著的死鬼陛下。
太可恨了!死鬼雍正氣得牙根癢癢。
舒錦黑線,但也只能無奈地道:“就算是吧。”
舒錦錯愕,粹嬪居然拿兒子來爭寵?!她瘋了嗎?!
舒錦兀自嘟囔道:“怎么又病了?”
死鬼雍正幽幽道:“你伺候著朕三十余載,朕竟從未察覺!”
“就麗貴人吧,朕回頭下旨封她個嬪位。”弘晝輕描淡寫地道。
這個麗貴人入宮兩年,雖則一直頗有寵愛,卻遲遲沒有身孕,如今白撿一大胖兒子,還附加一個嬪位,還真是賺大發了啊。
隔天,弘晝就正式下旨,褒獎了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