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趙夕顏無暇也沒心情憐憫這些必死無疑的內侍。她停下腳步低聲問:“現在有誰在書房里?”
蕈紫低聲答道:“皇后娘娘和皇上都在,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也在書房里。對了,還有潁川王世子也在。”
潁川王世子的名諱一入耳,趙夕顏心里又是一個咯噔。她不便問出口,就這么看了蕈紫一眼。
潁川王世子近來頗受天子喜愛,時常被召進福佑殿伴駕。今日太子心疾發作的噩耗傳進福佑殿時,潁川王世子正好也在,便隨著皇上一同來了。
蕈紫低聲道;“世子妃請在此稍候,奴婢先進去復命。”
趙夕顏略一點頭,繼續在書房外等候。
她進宮,是代徐靖前來表明態度,至于做什么都在次要。事實上,她現在也做不了什么。
北海王府的親兵大半都隨徐靖去了清河郡,只余下百余個親兵留守王府。這點人手,只夠自保罷了。
一扇厚重的門,隔絕了書房里的動靜。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趙夕顏十分沉得住氣,就這么靜靜立在門外。
倉促匆忙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趙夕顏抬頭一看,只見幾個老者的身影。這些老者,都是朝中重臣。趙夕顏能認出來的,是禮部的周尚書,其余幾個老臣,應該都是六部重臣。另外,還有年過七旬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的定國公,身后那個中年武將,就是定國公父子了。
眾臣都是聽聞太子心疾發作的噩耗,匆匆趕進了東宮。
穿著紅色世子妃禮服的窈窕身影撞入眾臣的眼簾。
眾臣立刻猜出女子的身份,上前拱手行禮:“老臣見過世子妃。”
有資格出現在這里的,也只有北海王世子妃趙夕顏了。
趙夕顏輕聲道:“諸位大人請起身。”
眾臣起身后,目光迅疾掠過趙夕顏的臉。這些臣子里,最年輕的定國公世子也有五十歲了。這樣的年紀,對所謂美色都看得十分淡薄。
不過,趙夕顏美麗的臉龐映入眼簾之后,出于男子的本能,少不得要多瞥一眼。
書房里的太子尚未醒來。
在書房外靜候的眾臣也沒心情說話,各自擰著眉頭神色沉凝。
太子若是就此撒手西去,對大晉朝堂和宮中都是一記重擊,會立刻引起人心動蕩。
萬幸太子早在半年多前就有安排……想及此,眾臣不動聲色地瞥了神色鎮定的北海王世子妃一眼。
徐靖不必說,眾臣對他都很熟悉。驍勇無敵,能征善戰,至于不擅長政務,以后可以慢慢學。
眼前的北海王世子妃趙夕顏,遇事沉著冷靜,且機敏果決,在最短的世間里進宮等候,也是最為聰明的舉動。
至少,他們現在都覺得北海王世子是下一任太子理所當然的人選。
接下來,就是等待,唯有等待。
東宮的地牢,設在東宮最偏僻之處。
這里已經很久沒動用過了。今日派上了用場,百余個東宮親兵在地牢外看守。一只蒼蠅都休想飛進去。
地牢在地下,光線晦暗,悶熱潮濕,有一股久未見天日的渾濁悶氣。
衣衫凌亂的慕容燕,趴在地牢的窄榻上,一雙眼已經哭得紅腫,嗓子也哭啞了。
“來人,放我出去。”
“我是東宮太子側妃,我親近太子伺候太子有什么錯?為什么要將我關在這里?快放我出去!”
可惜,無論她怎么哭泣嘶喊求饒,都沒人理會。
慕容燕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她頭腦昏昏沉沉,嗓子早就哭啞了。
她想喝水,當然沒人送來。她沖下床榻,用力拍打著鐵鑄的牢門。手掌拍得通紅,也沒人過來。
慕容燕無力地滑到地上,用手捂著臉,再次痛哭。
自從母親將那支金釵送進她手中,她就像著了魔怔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思慮著如何靠近太子。
蘇環被禁足,對她來說,是大好機會。
她厚著臉皮,一次一次地去太子書房送茶。送三次,總能進書房一回。那些討人厭的內侍,反復查驗茶水。她一開始根本不敢動放藥丸的念頭。這么堅持了兩個月,太子對她的戒備之心,終于稍稍退去。
今日,她鼓起勇氣將那粒藥放進茶水中,端進了書房里。
內侍查驗茶水的時候,她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好在這粒奇藥,確實值百兩金子。各種驗毒的手段都沒用處。
她擺出柔順的姿態,垂著頭等候。太子隨手拿起茶杯,喝了幾口。當時,她惶恐又激越,忐忑又亢奮。
沒過多久,太子就覺燥熱,伸手扯了扯衣襟。
她厚著臉皮上前,柔聲道:“殿下累了,妾身伺候殿下歇一歇吧!”
她的手觸到太子的手,太子沒有推開,蒼白的臉孔掠過暗紅,看著她的目光里,閃著奇異的火苗。
內侍們各自對視一眼,很快退了出去。
比起整日縱情尋歡的天子,太子堪稱清心寡欲。和蘇側妃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少有親昵的舉動。今日太子忽然對慕容側妃來了興致,他們這些奴才,自然要識趣些。
接下來,是一場令人耳熱心跳的雨水之歡。
她察覺到太子的生疏笨拙,心里歡喜極了,大膽主動地迎合。身體的疼痛過后,是陌生的強烈的歡愉。
等過了今日,她就能壓過蘇環,成為太子心愛的女人。如果能一舉懷孕,生下子嗣,就能如母親說的那樣,成為東宮太子妃。以后母儀天下,像蘇皇后那樣,執掌后宮。
美夢是那樣的短暫。
她還沒從歡愉中回過神來,太子忽然臉色泛白,昏厥在床榻上。
她從未經歷過這等可怕的場景,頓時驚叫了起來。
再然后,內侍們沖進了書房。她尖叫著扯過被褥衣服,慌亂地掩住自己的身體。不過,根本沒人看她。
她顫抖著給自己穿上衣服時,蘇皇后已經進了書房。蘇皇后鐵青著臉,揚起手,重重扇了她一巴掌:“來人,將這個賤人送去地牢。”
直至現在,她的頭腦都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