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被問題砸的頭昏腦漲。
意識本來就在下面備受重創的部位，所以霍司爵問了什么，他聽的模模糊糊，下意識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霍司爵嘖了聲。
他一手搭在寧濤肩膀張，讓他緩緩。
“寧……”
寧濤下意識說出自己名字。
“寧濤，我叫寧濤。”
霍司爵仔細回想自己知道的寧家人，發現沒聽過這個名字。
寧濤看著快速解釋。
“我是寧平的養子，寧修是我小叔，不過……已經死了。”
提到寧修霍司爵就知道了。
“寧修那王八羔子居然是你小叔啊。”
寧濤：“……”
寧濤瞪他一眼。
“人都死了，死者為大，你就別再罵了。”
他從養父那邊知道小叔死的凄慘，也知道小叔死的好像不無辜。
但……到底喊了十多年小叔，而且小叔對他也還不錯。
寧家老宅主院那些人欺負他時，是小叔上前幫他。
想到這些寧濤看著霍司爵快速解釋。
“我小叔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我爸說了很多時候小叔都是身不由己，他們從……”
意識到老太爺可能就在這邊，寧濤把即將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養父現在命懸一線。
他若說錯半個字，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養父最后一面。
霍司爵雖然只是個半大少年，但因為在崽崽沒到霍家之前他們一家五口不受爺爺奶奶待見，他也不是老實孩子，所以見過不少牛鬼蛇神。
寧濤那眼神，他一眼判斷出來對方心里有話但不敢說。
所以寧濤其實對寧老太爺也不是那么滿意？
寧濤其實是和他一樣，被寧老太爺坑來的？
如果是這樣，什么時候才能找到那狗東西？
霍司爵有些煩躁，伸手扒拉了下頭發。
“行行行！你們一家都是好人，就你們那老東西不是個人。”
寧濤：“……”
寧濤想著還是解釋。
“老太爺……”
霍司爵打斷他的話。
“行了！你也別怕什么隔墻有耳，想說什么說什么。你剛才如果用水果刀捅我成功，你已經是一名殺人犯。他都讓你成為殺人犯了，你還擔心他什么？”
寧濤繃住。
“我……”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霍司爵挑眉。
“那是？”
寧濤吸口氣。
“我爸身體已經很不好了，說是……可能就這幾天了。”
霍司爵想到崽崽說過的寧平大限將至，就在這個月月底。
今天二十幾號來著？
所以寧濤是擔心寧平死亡，所以才不敢說寧老太爺那狗東西半個不字？
那怎么行呢？
霍司爵笑了聲，快速開口。
“寧濤，你既然是擔心你爸爸，那就更應該痛罵寧老太爺那個狗東西了！”
“你知道你爸爸為什么會年紀輕輕就大限將至嗎？全是因為黑心爛肺的寧老太爺啊，沒有他，你爸和你小叔不踏入這個寧家，不說別的，絕對能多說二十年。”
寧濤呆住。
因為養母黃麗霞曾經就那么說過。
可他沒信。
“你小叔為什么死無全尸？因為寧老太爺那狗東西讓他干多了傷天害理的事。”
“你爸爸為什么不能壽終正寢？因為他知情不報，你小叔干的那些事你爸爸也知道，但沒能及時阻止，所以因果報應他也有一份。”
“別期待什么轉機了，我家崽崽說了，你爸爸這個月月底中午大限將至，那就必死無疑。”
寧濤：“……”
你家崽崽說我爸會死我爸就會死嗎？
閻王殿又不是你家崽崽開的！
寧濤想懟回去，但想到養父的精神狀況還有養父握著他手時說的那些安慰他的話，知道霍司爵說的沒錯。
哪怕霍司爵亂說的，但養父身體垮了，很難好起來。
而且養父睡夢中時不時喊小叔的名字，養父其實很擔心小叔。
寧家是玄門，養父一定是知道小叔在下面過得不好，所以很擔心，迫切想去見小叔。
養父身體不好，一直這么拖著看得他也難受。
甚至有時候想著不如痛快地離開。
哪怕他會難過，但也不想看著養父每天活在痛苦擔憂中。
霍司爵還在罵寧老太爺。
“我原本以為寧老太爺哪怕不干人事但至少是個人樣！現在發現啊，他是連個人樣都沒有！”
寧濤呆呆看著他。
“老太爺怎么就沒有人樣了？”
霍司爵呵呵一笑。
“我家崽崽說耗子都不如寧老太爺會打洞！那真是……估計穿山甲來了都追不上他打洞逃跑的速度！”
“估摸著也不是個男人！男子漢就該敢作敢當！”
“不過既然都不是個男人了，自然敢做不敢當，還賊喜歡使陰招，活的好像陰溝里的老鼠，陰狠毒辣的毒蛇！嘖！”
“寧平伯伯那么好的人，最后既然因為這種不男不女的陰陽玩意兒早死，真是老天瞎了眼！”
可能是霍司爵罵的太臟了。
院子里陡然刮起一陣陰風。
霍司爵一看有戲，直接繼續罵。
“我要是寧平啊，我死了都要拉著這個老東西墊背！”
“我要是寧修呢！我現在一定要在地府控訴這個老東西的種種罪行！這種人為什么還能有功德？這不是搞笑嗎？”
也不知道那句戳中了對方心思，霍司爵聽到背后傳來一聲陰狠毒辣的冷笑。
“小崽子！找死！”
霍司爵控制著身體不讓自己發抖。
但那恐怖的陰寒氣息從背后襲來，幾乎讓他破功。
他依然破口大罵。
“哎喲！這是自己不敢來，又放出鬼東西出來瞎撲騰！快來快來！弄死我，看我家崽崽怎么弄死你們！”
撲過來的兇悍鬼東西愣了下。
因為它剛才不惜一切撲過來，確實察覺到這人類崽子身上有點兒東西。
而且它之前一直在陰暗處藏著，看到這崽子一直在找死。
他為什么找死？
哪有人不怕死的？
除非他死不了！
鬼東西更疑惑了。
哪有人會死不了的？
尤其是在明月寺中，死的人不計其數，而且死的悄無聲息，帽子叔叔們來了也不會想到普通人的死亡和非人有什么關系。
明月寺在明月山上，明月山地勢高，后山更是懸崖峭壁。
普通人不信邪非要去那邊玩，不小心墜落懸崖摔死太正常了。
霍司爵看鬼東西停了下來，他直接往鬼東西尖銳的爪子上撞。
“來啊！殺了你霍大爺我啊！”
鬼東西：“……”
反了天了！
誰是誰大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