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微微翹起嘴。
無頭的身子抱著個腦袋：“難道我的頭不可愛嗎？我的身軀不可愛嗎？”
大眼睛還眨巴眨巴的，一臉呆萌的看著他。
傅九霄渾身一僵。
“你的頭可愛，身軀也可愛。可是分開來看……”真的不算可愛啊！！
好驚悚！！
穗穗哦了一聲，小臉有些失望。
嘎達一聲，將腦袋按了回去。
“啊啊，怎么回事？有東西勒我的脖子？難道術法出問題了？”穗穗一臉緊張。
傅九霄深深的嘆了口氣：“有沒有可能，是腦袋按反了呢？”
穗穗低頭一瞅，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嘿嘿……睡衣勒脖子了。”默默將腦袋換了個方向。
“我還以為自己的術法出問題了呢，嚇死我了。”
傅九霄一臉絕望的看著她，嚇死了的，是那不長眼的小賊。
估計這輩子都抹不掉的陰影了。
當然，他也沒下輩子了。
折騰了一回，天色也即將大亮，穗穗沒了睡意，干脆直接起身。
驛站安排了當地特色菜，穗穗吃的極其盡興。
二月的天已經開始回暖，路上的積雪開始融化。
經過承恩侯府幾人被斬首的山澗時，穗穗掐了道訣，直接讓地府將他們拘了下去。
下去還有一番生不日死的責罰呢。
信使快馬加鞭不眠不休花了三日，傅九霄帶著穗穗卻足足花了近半個月，才到達盛元境內。
越是靠近盛元，兩邊民俗民風也大不相同。
首先，盛元的香火極其鼎盛。
“你們是外地人吧？咱們盛元的廟宇可靈驗了，一定要去上一炷香啊。咱們這里是神明的故鄉……”盛元人總是以神明故鄉自居，言語間還帶著幾分高高在上。
“咱們神明啊，最喜歡青睞自己的信徒。”
“只要夠虔誠，神明一定會保佑你的。”
“聽說當年神明，就是為了他唯一的信徒，而走下凡間的。這世間神佛無數，漫天神佛，她只信奉我們神君一個人。”說話的信徒滿臉虔誠，還不忘塞給傅九霄和言穗穗一把香蠟紙錢。
“不收錢不收錢。給咱們神明上柱香就成。”
說話的婦人笑瞇瞇的。
“你家神君叫什么？”傅九霄垂眸看著手中香燭。
“以前盛元信奉天地間所有的神佛，后來咱家神君下凡后，咱們盛元就只信凌霄神君了。如今的神廟都是凌霄大帝的。”婦人看起來極其和善，瞧見外鄉人便去送香蠟紙錢。
一看就是極其虔誠的信徒。
傅九霄頓了頓：“凌霄大帝？”
“那個舔狗大帝？居然有這么多信徒。”傅九霄驚了一下，隨即又嫌棄的將香蠟紙錢退回去。
他才不拿舔狗的東西。
“咱們去看看吧？我想去看看。凌霄？我在神界從未聽過他的名字，應該……是墮神。”這個國度，整個信奉的都是墮神。
墮神之主，凌霄大帝。
穗穗一直以為，墮落的神明都是萬惡之源，可他們竟在人間有如此多信徒？
傅九霄不太樂意，但見穗穗終于有了些興致，倒也跟了上去。
“凌霄大帝求姻緣是最準的。可能是因為他戀慕凡人的關系，所以偏向于姻緣吧。”
“咱們拜過凌霄大帝，一定能和和美美過一生的。”
一對年輕夫妻紅著臉小聲說道。
傅九霄掃了一眼：“凌霄大帝自己都沒追成媳婦兒，還能保佑你們和和美美過一生？若凌霄大帝在天有靈，怕是嫉妒的眼睛都要綠了。”
“你！你是什么人，膽敢在凌霄殿前辱沒神靈！”周遭的百姓怒目而視。
穗穗急忙小聲道：“我哥哥心疼凌霄大帝呢。大家誤會了……”
眾人面上這才好看幾分，只看著傅九霄道：“好好說話，不得麻煩大帝。”
“圣女聽到會生氣的。”
穗穗說話軟軟糯糯的，小姑娘生的好看，誰看了對她都沒有防備。
只見她小聲的問道：“圣女是做什么的呀？”
“圣女？是侍奉神明的仆人呀。圣女一族，是為了完成神明任務而存在的。不過圣女一族都傳承多少代了，如今越來越虛弱，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神明的任務。”這是舉國皆知的事。
凈塵剛踏上凌霄殿的臺階，咔擦一聲。
他腳下那個臺階碎了。
好在動作快，及時穩住身形，只怕得狼狽的摔一跤在殿前。
凈塵不以為意。
還沒走幾步，彎彎曲曲的臺階上方，建了幾座歇腳的涼亭。涼亭上雕龍畫鳳，雙龍吐珠。
誰知道……
雙龍中間掛了幾百年的石珠子，咔吧一聲……
直直的朝著凈塵的腦門而來。
“哎小心！！”眾人一聲驚呼。
穗穗猛地推了他一把，凈塵才險險避開。
“哎呀，差點砸到人了，這雙龍吐珠都兩百多年了，怎么突然掉了下來？”
“差點砸到人，太危險了。”
“呃……凈塵，你在山腳下等著吧。這個地方，可能與你，不太合。”穗穗斟酌了下說道。
圣祖進墮神之主凌霄大帝的寶殿，這像什么話啊。
用你的圣光砸場子嗎？
上頭佛界和墮神界，會自動開打的。
凈塵老老實實的呆在山腳下，穗穗和傅九霄隨著眾人一路上了凌霄大殿。
穗穗走到凌霄大殿門口，身形猛地一晃。
扶著大門小臉皺巴巴的，傅九霄急忙上前：“怎么了穗穗？”
穗穗搖了搖頭，奇怪，方才那一瞬間的心緒，竟是有些失控。
凌霄大殿不同于別的神明。
他來自于墮神界，墮神界主掌殺戮，雕像也不似神界一般金光閃閃。
主體反倒是黑色，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與殺氣。
大概是信徒眾多，原本灰撲撲的雕像也變得有幾分靈性。
穗穗呆呆的仰頭望著神祇。
不由抬手撫著胸口，好強烈的異樣的氣息。
他的眼神，好像看向了自己。
再一仔細看去，明明只是一座沒有神的雕像罷了。她怎么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傅九霄卻是看著高大的神明，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在信徒沒瞧見的角落，他朝著神像吐了吐口水。
呸，舔狗。
老子唾棄你。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