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辭不那么高興,但是還是沒顯露出來,而是答應了柳云眠。
這下,她該感謝一下自己吧。
她廚藝很好,最起碼給自己加道菜?
然而陸辭等來等去,等了個寂寞。
柳云眠受他“恩惠”,竟然毫無表示?
做人,怎么能這么不講究呢!
陸辭生悶氣。
雖說他幫她是應該的,但是哪怕你稍微客氣那么一點點呢?
柳云眠這個女人,不講武德。
既然如此——
山不就我,那我只能就山。
柳云眠既然不給他“報酬”,那他只能靠自己了。
這日,柳云眠剛把音音哄睡,也想躺下休息,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侍衛敲門的聲音。
雪儀披衣出去開門,似乎和來人說了幾句話,然后掀開簾子進來。
“怎么了?有事嗎?”柳云眠給音音掖了掖被子,笑著問道。
她回來一段時間了,音音總算肯跟著她睡了。
羅野最近熱衷于造人,但是也很可能,只沉迷于這個過程無法自拔,所以這會兒也給他和顧清歡一些獨立的空間。
“也沒什么事……”雪儀道,“說是侯爺喝醉了。”
說話間,她忍不住看向胖丫。
她感覺,胖丫聽說后,嘴里可能說不出什么好話。
果然,胖丫果然炸了。
“喝醉了就去睡,找眠眠做什么?難不成還得送上去讓他耍酒瘋?”
柳云眠:“……我去熬點醒酒湯送去。”
陸辭今日怎么會在軍營飲酒?
他是極自律的人,怎么會自己破了自己的規矩?
柳云眠想,一定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他難以消解,才會這般。
所以她有些擔心陸辭。
胖丫道:“你看看你,他喊你,你就過去。你能不能端著點?”
那么容易得到的,能珍惜嗎?
男人都是賤骨頭,越得不到才越想要。
現在的陸辭,可已經失去了記憶,不再是那個模范相公,而就是個普通的臭男人,有著那些臭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和惡習。
不能慣著!
要從一開始,就立好規矩。
喝醉了?
沒把你扔到外面睡,你就偷著樂吧,還敢往前湊?
還醒酒湯?
怎么那么賢惠!
趕緊給他兩巴掌,醒酒的效果,比什么醒酒湯都更好用。
柳云眠笑道:“我們倆都老夫老妻了,我還有什么好端著的?你快趕緊回去睡覺,別擔心我了。”
自己的男人,她愿意寵著。
對陸辭來說,這是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段時光,她想陪著他走過。
柳云眠熬好了醒酒湯,端著來到陸辭的營帳。
營帳外的侍衛忙恭恭敬敬地把人請進去。
柳云眠笑道:“你們也辛苦了,我還做了紅糖荷包蛋,一會兒雪儀會帶人端來給你們分。”
眾人連忙道謝。
等柳云眠進去之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擠眉弄眼,心有靈犀地退出去很遠。
什么喝醉?
還不是想借著酒做壞事?
男人無論坐到什么位置,惦記的無非就是那點事情罷了。
誰還沒看出來,侯爺對夫人的那點心思呢?
說起來也好笑,明明這倆人都老夫老妻,孩子都那么大了,現在弄得別別扭扭,讓大家看了那么久的好戲。
且看看,侯爺今晚能不能有所成。
看好他的,和不看好他的,大概五五分。
一方認為,侯爺無所不能,在女人這件事情上,也肯定所向披靡。
另一方則認為,侯爺要真是行,還能等到現在?
大家恨不得開個賭局賭一把了。
柳云眠哪里知道外面那些猥瑣的想法,還真當陸辭喝醉了。
她一進來,就聞到了濃濃的酒氣,心說這是喝了多少?
陸辭和衣歪躺在床上,衣領被拉開,露出大片胸肌,左腿在床上,右腿卻一半在床上,另一半搭在床邊。
看見她進來,陸辭竟然還笑了,眼神迷離,笑得有些……勾人。
果然是醉貓。
現在的他,清醒的時候是不會這樣看著自己的。
柳云眠從他眼里看到了歡喜。
這對她來說,有些奢侈。
她很快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把醒酒湯放在床邊,輕聲道:“侯爺,起來喝點甜湯好不好?”
不能說是醒酒湯。
喝醉的人,最忌諱別人說他醉了。
“不喝,給我酒,我沒醉!”
柳云眠:來了來了,他果然來了。
“酒都喝完了,已經讓人去買了,侯爺再等等。”柳云眠信口胡扯道。
她自己試了一下醒酒湯,還有點熱。
嗯,再等等。
可是她也感覺到,陸辭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這……
柳云眠覺得壓力有點大。
“侯爺……啊——”
柳云眠剛想像哄音音那樣哄哄陸辭,卻忽然被他拉住手腕,整個人跌到他身上。
柳云眠尷尬地用手撐住他胸膛,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覬覦”他的心思。
可是陸辭一個翻身用力,兩人位置瞬時翻轉,她被陸辭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身下。
他身上的灼熱,順著兩個人的接觸源源不斷地傳來。
柳云眠瞬時面紅耳赤。
即使做了多年夫妻,現在的曖昧,依然讓她心臟都沒出息地要跳出來一般。
陸辭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又像個旋渦,要將人深深地卷入其中。
柳云眠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這是一種縱容。
如果陸辭想……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或許,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系,能夠讓他更快地撿起失去的記憶?
不過她也有些心酸。
偏偏把她給忘了!
陸辭啊陸辭,你怎么舍得?
從來沒有對誰說過委屈,從來她只說,心疼陸辭失去記憶的無助,可是她真的,也很難受。
甚至,不敢想起那些,怕自己被難受淹沒,那陸辭怎么辦?
現在被陸辭籠在身下,陸辭想沒有想起過去她不知道,但是過去的那些美好回憶,如潮水一般涌入腦海,讓柳云眠情難自已,淚流滿面。
陸辭,陸辭……她嘴唇翕動,無聲地喊著他名字。
陸辭看著她眼角吣出來的淚滴,沒有多想,本能地低頭想要親吻她。
他那么想的,也那么做了,好像他從前已經做過很多次一般。
“侯爺,侯爺,圣旨到!”
柳云眠一驚,瞬時睜眼,哪里還有絲毫旖旎?
然后她就對上了,陸辭還來不及撤回的溫柔目光。
柳云眠瞬時淚落。
原來,她還能得到他的溫柔。
“陸辭,你想起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