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季徐行不僅娶了羅裳,還幫別人養兒子。
胖丫對季徐行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柳云眠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不由笑道:“你最近怎么回事?脾氣越來越大了。我今天早上還聽見你在和韓平川吵架……”
胖丫聞言十分心虛。
她早上和韓平川說的是前線戰況。
她說那么焦灼,她也想去幫忙。
韓平川不想讓她以身涉險,就不讓她去,說她就算三頭六臂,也幫不上什么忙。
除非千手觀音……
胖丫不服氣,和他爭論,說敵人不得一個一個殺?
她去殺一個,是不是少一個?
難不成還能多一個?
少一個也是幫上了忙啊!
更何況,她覺得她不得殺十個八個的?
兩個人就爭執起來,不知道怎么被柳云眠聽去了。
柳云眠不知道眾人還都瞞著她前線的情況,笑道:“你總是鬧著去打仗做什么?你以為那是好玩的?別說韓平川不愿意,我都不同意你去。所以下次,你別對著他發邪火,你來跟我說。”
別欺負老實人。
她本以為胖丫會反駁她,卻沒想到,胖丫噘著嘴,直接掀開簾子出去了。
“你看她,這還不讓人說了。”
雪儀默默地松了口氣,笑道:“他們倆就是打打鬧鬧,要是能好好坐在一起,那才不對勁呢!”
“也是。”
柳云眠沒有放在心上。
她聽見音音睡醒在屋里哭,就進去抱女兒了。
音音最喜歡的就是娘親。
雖然奶娘帶她的時間更長,但是她最喜歡跟柳云眠。
柳云眠教她爬。
雪儀道:“夫人,太早了,姑娘現在才五個月呢!”
柳云眠道:“可以學了。”
雖然說很多孩子都是七八月開始爬的,但是音音營養好,基因也不差,又早早鍛煉,五六個月學會爬也正常。
做父母之前會想,只要孩子健康快樂,其他都不重要。
但是等生出來就會知道,人都是有好勝心的。
父母的好勝心更是強烈。
自己功成名就或許都不屑一提,但是自家孩子學會一點東西都恨不能昭告天下。
柳云眠表示,我女兒能和普通孩子一樣嗎?
她爹那么牛逼!
而且早點爬行,多爬,對孩子的生長發育很有好處。
柳云眠一邊抵著女兒的小腳丫幫她往前一點點找感覺挪動,一邊和雪儀道:“侯爺真是不靠譜,哄我生音音就能回來,這生完都快過去半年了。”
她們已經在云州過了一個年。
春天都已經要來了。
陸辭最近一兩個月才來一封信,對于戰局每次都說可以,不用擔心。
柳云眠覺得,這造反的人,怎么像韭菜一樣嗎?
割了一茬又一茬?
“雪儀,你有沒有聽說,最近侯爺他們打仗的情況,是不是遇到什么阻礙了?”
“沒有,肯定沒有。要是有,消息早就傳來了。”雪儀道。
“也是。”
柳云眠也沒想到,她都生完孩子快半年了,大家都還在瞞著她。
柳云眠過了幾日,還是知道了。
因為那天天氣不錯,中午陽光溫暖的時候,柳云眠讓人在院子里鋪了厚厚的氈子,把音音放上去爬,曬曬太陽。
雪儀去盯著人給音音蒸蛋羹。
——這也是剛剛嘗試添加輔食,所以雪儀很上心,寸步不離地盯著。
柳云眠自己和音音玩,忽然覺察到門口有個小丫鬟探頭探腦。
柳云眠笑著對她招招手,讓她進來。
小丫鬟忙進來給她行禮。
柳云眠看著她手上拿著一封書信,不由問道:“來送信的?”
小丫鬟連連點頭:“奴婢是來找雪儀姐姐的,這是給雪儀姐姐帶來的信。”
柳云眠笑道:“給我吧。”
若是她的信,肯定不會交給一個小丫鬟,而是外面的侍衛長直接交給雪儀,讓她送進來。
“我回頭給她,你去忙吧,回頭我讓你雪儀姐姐給你找糖吃。我會記著的,不會忘記。”柳云眠笑瞇瞇地道。
小丫鬟高高興興地謝過她,鄭重道:“不必相信夫人的。您上次這樣說,奴婢很快就吃到糖了。”
“為了你的信任,我也不會忘。”
柳云眠從她手中接過信。
本來她沒打算看,想放在旁邊用什么壓著,等雪儀回來給她。
可是音音看到娘手里拿著東西,就要來搶。
“這個可不能給你,這不是娘的,也不是爹爹的信。別人的信,咱們不能動。”
柳云眠不管女兒現在是否能聽懂,都講給她聽。
這次或許不行,但是以后慢慢總會懂的。
不能因為覺得孩子小,不懂,就不給她灌輸正確的觀念。
說話間,她還伸手指著信封上的字,“你看,是‘雪儀親啟’,不是娘……娘的名字……”
柳云眠的話戛然而止。
她拿起信封,又仔細看了看。
這筆跡,不是像蕭姮的,而是,就是蕭姮的。
蕭姮給雪儀寫信?
如果是給柳云眠寫信的時候,順便給雪儀寫一封,叮囑她照顧好自己和音音,那也就算了。
可是沒道理,蕭姮只給雪儀寫,卻不給自己寫。
蕭姮和雪儀,能說什么?
柳云眠沒動,一直等著雪儀回來。
她指著信,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然后,沒有錯過雪儀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這封信,肯定有問題。
雖然雪儀解釋說沒什么問題,但是她的解釋在柳云眠看來十分蒼白無力。
“雪儀,你有事瞞著我。你從前不這樣的,那是不是……和侯爺有關系?侯爺出事了?”
最后這個念頭,讓柳云眠瞬時拔高了音量,同時心卻沉到了谷底。
“沒有,并不是。”雪儀連忙道,“侯爺很好,您別胡思亂想,就是……”
柳云眠那般聰明,不好糊弄。
事到如今,雪儀也只能……實話實說。
“侯爺現在遇到了一個強悍的對手,雙方打得很激烈……”
柳云眠很快聽懂了。
“也就是說,這莊驍確實強悍,現在為了對付他,或者說是招安他,就想著查查他在京城的家人,找到他的弱點,或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者直接威脅他?”
“嗯。”雪儀道,“雖然有些不光彩,但是戰場上原本就是你死我活。”
“對。”柳云眠道,“郡王妃幫忙查的?”
“嗯。”雪儀點頭,“說起來,已經查了三個多月,不知道是不是這封信在路上耽誤了。按理說,并不難查,京城中養得起馬奴的人家并不多。”
“我拆開看看?”柳云眠問。
“好。”